听清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沉小星一下子瘫坐在了床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望袭上心头。她强忍着失望调整着腔调说:“是你啊,哥们,我正想着放假了你死哪里去了,也不打电话关心我一下。说真的最近你在忙什么啊?”
李想听了她的话,兴奋点又提高了八度说:“我现在在哈尔滨呢,我爸妈带我来体验冰雪的乐趣呢!哎小星,你知道吗?没来过哈尔滨就别说你见过真正的冬天……”
沉小星听着电话那头的李想绘声绘色地描述,仿佛自己也去到了那个童话般晶莹纯洁的雪世界一般,而那来自北国的寒冷好像也暂时冰封了她的痛。
……
有人曾说时间就是一剂良药。只是一个冬天的时间而已,那些花样少男少女们成长中的痛苦似乎已经被抚平,他们不论遇到过怎样的挫折,都会在开学的日子里化做缕缕青烟,取而代之的是刻意的成熟或是无意的天真。
已经是八年级下学期的他们,少了些斤斤计较,多了的却是理解和宽容。
浩海在走廊或是学校门口再次遇到沉小星时,会很自然地打招呼,沉小星也会用微笑回应他。这样的他们在别人眼里看着很正常,但默颖和李想却懂得,他们好像都变了,陌生又疏远,客气而冷淡。
其实浩海明白,他们说话时,沉小星的眼里没有了以往的兴奋或是愤怒,有的只是空洞和茫然,而他们讲话的内容也只剩下客套的寒暄。
开学前,他期待她会给他打个电话,哪怕是假装拨错了电话打过来,那么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打给她,然后放下面子去找她。找到了她,自己把以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她,也让她看看自己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在被她折磨成什么样了,可是整整一个假期,自己终究什么也没等来。
希望一天一天破灭,浩海竟用精神胜利法告诉自己,她一定是去了外婆家才没与他联系。再等等,再等等,等开学就好了,见到自己的她应该就会像以前一样,逞强地拍着自己的肩膀说着玩笑话。而自己更想让她看到自己也长到一米八了,也可以陪她打篮球了,只要她喜欢。
可是她那么真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竟然是那么冷淡,每次都匆匆结束对话,好像多呆几秒钟就是煎熬一样,她甚至都不会与自己对视。
浩海坐在教室里,回想着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幕一幕,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她突然就对自己那么生疏了。他分明感觉到了,她现在是讨厌他的。
如果怎样她都不快乐,那么,是不是不再扰乱她的生活,就是自己最好的选择呢?
这个决定的结果就是,浩海放学后一刻不停地回家,沉小星是直接去培训班,两个月的时间他们两个几乎是零交流。一向活跃在两人之间的李想,在这低气压下也是没了欢腾劲儿。
沉小星四月下旬的小托福和ssat考试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除了老师,学校没人知道。
在等待成绩的那些日子里,突然松懈下来的沉小星好像是无业游民一样,上课没心情听课,放学又不想早回家,于是就拖着李想和她去打球。李想虽是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但又拗不过沉小星,只好陪她去了体育馆。
“你为什么不找你那个男神男朋友陪你打球啊?我的技术和他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李想自嘲地说。
“闭上你那张臭嘴!谁是我男朋友啊?我哪有什么男朋友啊?”沉小星拧着李想的耳朵没好气地说。
“你不是和那谢梓阳……”李想故意欲言又止。
“我们只是朋友,兴趣相投而已,最多算是蓝颜知己!”
说罢,沉小星又补充道:“他和默颖才是男女朋友吧!”
“谁?谢梓阳和默颖吗?”李想坏坏地打趣道。
“别给我装傻,说的是谁你比我清楚!”
“是不是男女朋友,我不敢妄下断言,不过默颖对浩海真的很好。两家大人也走动得很频繁,默颖的爷爷行走江湖三十年,这几个月却特地上门为浩海妈妈调理身体。”
“……”
李想的嘴还像机关枪一样不停的说着,可是沉小星无心再听下去,果断打断他的话问道:“阿姨身体怎么了,还特地去家里上门调理?”
“啊?你还不知道啊!说起来也真是可怜,阿姨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得了那种病呢?”说起阿姨,李想的语气也带着丝丝忧伤。
“赶紧说,别在这里给我卖关子,这是多么严肃的事情啊!”沉小星有点不耐烦了。
“是,是俗称癌后的脑胶质瘤!去年发现时已经是晚期了,这几天阿姨感觉头痛恶心的尤其厉害,昨天又住院了。”李想说着默默低下了头。
沉小星似是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言语。她突然有点后悔这段时间与浩海就这么僵着,忽略了他的一举一动。如果是晚期的话,阿姨剩下的时间就不多了吧,那么没有妈妈陪伴的他的青春期该是怎样叛逆地度过啊!
她体会过失去至亲的痛,所以她曾痛过的痛,她不想让他也痛着,可是这样的事情又有谁能左右得了呢?
说到浩海的妈妈,他们两个都无心再打球,收拾了衣物各自回家了。
周六的清晨,沉小星早早到果蔬店包了个果篮,又去花店买了一大束鲜花,向李想问好了病房号,就直奔d城人民医院。
沉小星刚踏进医院的一瞬间,就感到有些不舒服。自从那次爸爸在那个小城市的医院去世后,她就对医院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她感觉医院就是病痛与死亡的代名词。
她胆胆怯怯地上了电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