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被种在结城身上的‘暗示’吗?”
令无疾感到自己的脑海中某处的开关像是被打开了一样,顿时就摇了摇头,然后从背后解下被布袋裹住的木剑,略一沉吟,便以剑尖觑准了她的身形,正当其时,半空中的女人却忽然加重了对令无疾的暗示,原本只是“你可以飞”的程度,现在却像是要把令无疾的灵魂从沉重的躯壳中拉出来。
如果是别的练气期的菜鸟,或许绝对没有办法撑过这种对方这种近乎阴神境界的意念暗示,但令无疾却有如鱼得水一般,任由那股意念在自己的心神中驰骋,但他的所思所想却从来都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反而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就像是一条线慢慢被拉紧了,从水中浮现了出来——
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
那就是我的灵魂本来就不受重力束缚!
令无疾此时只感到天与地之间只剩下他自己和那个半空中的人影,其余的一切都远去了,苍白了,灰暗了,于是他就明白,眼下就是最好的出手时机,他便将剑柄倒握在手,正要掷出,但那个女人却突然传过来一股汹涌的悲伤的情绪。
悲伤?
令无疾的身体却在这时动摇了。
他用拳头给自己的胸口一锤,强迫自己从那股情绪中抽离。
“所以我才讨厌这种精神层面的交锋。”
但此时此刻,他也不免怀疑,对方真的跟他在同一个境界,而不是阴神吗?
可若对方是阴神,想要置结城明日奈于死地的话,又何必只是用这个暗示魔术?
令无疾的思绪不可避免地开始混乱起来,但这时,一个忽如其来的念头浮现出来:
“说起来,那个系统的任务好像只是找到这个魔术师,但为什么没有完成?”
于是他下意识回想起自己忽略的细节:
“同样的气机,其实有两道?”
他再度用望气术确认了这个事实。
所以,这个是那人的分身?
一想到此处,少年便不再跟这个意识体多做纠缠,转身就朝楼下赶去。
……
巫条雾绘并不清楚,自己作为某人的棋子的生涯被某个突如其来的少年给搅乱了。
“你是我的敌人吗?”
但她还是问。
医院之中,病房的门在开启,不请自来的少年不晓得用了什么手段走到了这里,俊秀的脸上满是风雪般的冷彻神采。
“或许吧。”
他像是仔细地审视了自己一眼,然后不知为何,只是静静地站立了片刻,之后又随口说出了近似冷酷的宣判:“在这里的你,已经快要死了吧?”
令无疾现在已经完成了那个系统的任务。
虽然他并不清楚为什么系统仅仅只是要求他找到这个人,也不清楚为什么找到这个人就可以让将那篇《列子御风术》的文字显现出来,但在此时,文字如同流水一般汩汩漫过他的心头,所以他确实得到了这门道术,虽然这门道术的晦涩程度却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所以他暂时将其抛在脑后,只是审视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的素白病服的女人。
明显的病态。
苍白得如同透明的皮肤。
长到腰际的黑发。
即便没用望气术进行更深层次的观察,但令无疾已经洞彻,这个房间里的死气已经满到快要溢了出去。
“你为什么要对别人下她们可以飞行的暗示?死前的疯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