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就算是她真的变成了第二个雪之下又如何?
雪之下雪乃现在真的过得很痛苦吗?
也许吧。
但人生在世,有谁是注定活得快乐的呢?
令无疾想要改变现状其实相当简单。
随便用那么一两个暗示魔术就能做到。
只是他想不出有这么做的必要罢了。
站在他现在的高度,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么一个小学生的处境,他如果真要做,也只能是将这个小学生身上发生的事情当成一个典范,从而大范围介入世俗侧,然后对整个日本的社会风气进行整改,然而这样一来又好像做过头了,小学生之间的排挤与被排挤并不能根绝。
这是人类的天性。
“所以你只会站在一边提出自己的看法,所以绝对不会行动吗?”
雪之下雪乃不知何时也走到月下的树林中,仰望天空中那轮清冷的银月,说。
“以我个人的立场而言,我也很难说有介入的必要。”
“即便是作为一个纯粹的人类而言?”
雪之下雪乃刻薄地说。
“这个嘛,你觉得人类的本性到底是善还是恶?”
令无疾显然不是会受这种话术束缚的人,就直接问了一句,而他这个问题相当巧妙,如果雪之下雪乃承认人性本善,那么鹤见留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因为小孩子的本性是最接近本源的,可如果是人性本恶,那么令无疾就有束手旁观的立场。
雪之下雪乃也知道令无疾这么问的险恶用心,所以她只是叹气,又说:“那么,你的建议是什么?”
“雪之下同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令无疾只是说,“一个人的命运呢,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
“你可以说得直接一点。”
“我是说,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处境,要么是改变他的外部环境,要么是改变她的内在的想法,就像是你当初跑去留学一样……”
雪之下雪乃的目光顿时就冷冷地射了过去:“那样只是逃避而已,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要让一个小学生像是碇真嗣一样不能逃避也未免过于强人所难。”
令无疾只是随口吐槽:
“而要改变一个人的内在想法,改变一个人的自我,那就不是我所擅长的东西了,何况,就算真的能改变一个小学生的自我,你觉得小学生是可以早早就下定论的东西吗?”
雪之下雪乃不说话。
令无疾也只是挥了挥手,就准备走回房间睡觉去了。
“但我不会让她重复那样的悲剧。”
雪之下雪乃却忽然说。
“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
令无疾只是随口一说。
虽然他并不是真的期待雪之下雪乃能做到什么。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貌似普通人的世界已经无法触动他的心灵,或者说这些单薄的烦恼跟痛苦甚至都没有办法让他分神去关注,他知道自己这样或许违逆了当年的初心,可他无法抗拒这种改变,因为这简直就是必然的。
他必然会对这个世界失去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