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在夏梦的脸上无声地滑落,她任凭他这样拉着、打着,伤心欲绝的她几乎已经站不住了,伤心加上难过,一夜无眠的夏梦眼前一黑,一下子就晕倒了……
等夏梦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医生给她开了些点滴,她是低血糖加上伤心才昏了过去。公司打来电话,询问夏梦的出差事宜。吴清接到电话后更加无地自容,他和夏梦公司的同事打招呼,婉转地转告了她的情况。公司知道后很理解,重新安排一个员工去广州,老板楚云轩和李显扬乘早班飞机先过去了。
夏梦躺在病床上,她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转过头望着窗外。吴清请假来照顾她,公司的领导还有些唧唧歪歪。
“小梦,你先吃点东西吧,这是黑米红枣粥,补血的!”吴清用小勺轻轻喂她,夏梦歪着头,抿着嘴根本不理他。
“小梦,都是我错了。你不要折磨你自己,好么?我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是我对不起你!”吴清很懊悔,昨晚的一切都是他的嫉妒、偏执造成的。夏梦没有错,她一直爱他,关心他,鼓励他,从来没有嫌弃过他。可他呢,猜忌和嫉妒使他发狂,他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几乎不是正常人。
吴清一直在忏悔,在懊恼,在自责。病房里的人都给他投来了奇怪的目光。夏梦听着,没有说话,她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滴落下来。
“小梦,你别哭了,我看到你这样,心都快碎了。都是我,我不该冤枉你,今天你就原谅我吧,以后我再也不说这种伤感情伤害你的话了……”吴清摇摇夏梦的手臂,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悔恨的泪水挂满了他的脸庞。他的态度是诚恳的,他的内心是内疚的。他怎么能伤害一个一直深爱他的女孩?他用那样的话侮辱她,他感觉自己是那么的不堪。
夏梦默默地听着,原本因为哀默而死的心灵,由于吴清声泪俱下的哭诉而微微震动。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她捂住被子卷起身子痛哭起来。
那天过后,夏梦还是原谅了他。她是爱他的,一如珍爱自己的生命;她是在乎他的,就像为他可以抛弃的自尊。美丽善良的夏梦,依旧不舍得离开他,因为她舍弃不了多年的爱,她早就把吴清当做了自己的亲人。这次误会过后,吴清对夏梦的感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是爱她的,但不知为什么,他努力克制的嫉妒和猜疑像一个阴险的幽灵,时不时就在他的脑海里闪现。
吴清和夏梦,这对经历了千辛万苦的恋人,似乎有一只难以抗拒的命运之手,在拉扯着他们。他们变得小心翼翼,他们变得神经紧张,生怕一句话,一个眼神就伤害到了脆弱无助的感情。
柳管家从宜市回来后,宋惠萍就和刘柳告别了。她拉着刘柳的手,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她。宋惠萍告诉刘柳,只要她有心事了,难过了都可以打电话给她。刘柳心里很感激也对她万分不舍。在住院期间,她们就像忘年交一样,经常在一起聊天安慰,这段美好的感情常留在了彼此的心间。
回到郑家老宅后,柳管家就汇报了自己的调查情况。
“老太太,这是刘柳姑娘父母的照片,这个是她以前的家,这个是他父亲以前的公司。”柳管家打开文件袋,拿出了一沓拍摄的照片。
宋惠萍一张一张地仔细看着,她看到刘宏的名字时,心头微微一震。
“你还调查到了什么情况?”宋惠萍皱着眉头问道。
“刘宏生意失败而跳楼,抛下了妻女。张梅经受不住精神出了异常,前段时间还得了白血病,是少爷把她送到国外去的。”柳管家把详细情况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刘宏为什么会生意失败的?”不知为什么,宋惠萍的心里有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和前面的怀疑加在一起,一个不愿相信的事实展露在她的面前。
“这个我还没有查到,从一些零碎的线索来看,我觉得是有人故意下套。但刘宏为人很正派也很仗义,别人为什么要陷害他,我也很纳闷。”柳管家摇头,其实他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是被人陷害的?”宋惠萍若有所思,他拿起刘宏的照片又看了一看,觉得这个男人虽然中年发福了,但照片中依旧难掩风度。他的名字自己怎么觉得有些熟悉?她难道认识他么?
这时她回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那是她唯一的儿子郑佳山和儿媳柳欣悠结婚后不久,她从公司里回来,偶然听见了小两口的争吵声。因为他们刚刚度蜜月回来不久,在新婚期间就争吵,她自然也很关心。于是她站在门外,小心地听了一些。
“你把照片还给我!”儿媳妇柳欣悠一直是个温柔细语的人,今天听来她是真的生气了,语气很强硬。
“你说,照片上的人是谁?他就这么重要,连我们度蜜月你都带在身边?是不是没人时还经常拿出来看看?”郑佳山很气愤,一个劲地质问妻子。
要知道郑家和刘家的这门亲事,是在孩子很小时就定下了。两家世代交好,郑佳山由于比柳欣悠大几岁,早就知道她是自己的新娘。所以从小他就很喜欢她,后来郑佳山去外地读大学,柳欣悠参军当了女兵。那时候通讯不方便,他几乎是一天一封信地给柳欣悠写信。柳欣悠开始还经常回信,但慢慢地就回信少了。为了这个他还特意去了一趟部队,柳欣悠只是说训练辛苦。但他觉得柳欣悠变了,她不再那么热情,而且还特意和他保持距离。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他是谁,每个人都有**,希望你尊重我!”柳欣悠说话很坚定,态度很坚决。
“这就是你对我冷淡的原因么?是不是?”郑佳山举着照片,瞪着眼睛望着心爱的妻子。
接下来是一片死寂,屋子里一下子就没有声音了。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了。宋惠萍躲在一旁,看到了怒气冲冲的儿子。他站在门口,把照片扔在地上,悲愤地扭头就走。柳欣悠默不吱声,等他走后就蹲下身子捡起了那张照片。
后来他们两个人会时不时的争吵,宋惠萍隐约间听到过一个名字——刘宏,对,就是刘宏,她是不会记错的。虽然她已经年逾古稀,但记忆力还是很好,这个名字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可以说宋惠萍以后的人生都和这个名字有关。
接下来的日子也是她噩梦的开始。儿子和儿媳由于关系一直不好,在生下小孙子郑昊宇后,他们就分居了。她问过儿子为什么,傲气的郑佳山一直摇头不愿多说。
婚姻在他们结婚后的第七年结束了,儿媳随家人移居瑞士,从此杳无音信。儿子由于心结太深,加上气愤郁结,居然患上了肝癌,没过多久就离开了她。
可怜她年轻守寡,**支撑着丈夫的事业和家庭;现在本来应该安享天伦,却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不知道,那些年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事业上一直磕磕绊绊,家里还有孙子要抚养。但只知道,这段最困难的时光已经过去了,除了前几年的那场意外,现在的她已经能够乐享晚年了。可刘柳的事情使她心神不宁,她总觉得一切都不是偶然的……
“刘宏……”宋惠萍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这是同一个人吗?还是这只是一个巧合。
“老太太,老太太!”柳管家轻轻地叫了几声,因为宋惠萍有些恍神了。
“哦!”叫声把她从过去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她转过脸轻轻拭去眼角的一滴老泪,原来她又有些伤心了。
“柳管家,你再去调查一下刘宏的情况,把他年轻时的经历也调查清楚。对了,这些事情一定要保密,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还有他破产的原因也给我查明了,我要知道最详尽的资料。”宋惠萍仔细地吩咐道,她还是那么精干敏锐的一个人。
“我知道了,那少爷那里……”柳管家担心的问道,因为前段时间宋惠萍说要亲自过问郑昊宇的事。
“少爷的事情我心中有数,交给你的事情不要让他知道。”宋惠萍坐在摇椅上,闭上眼睛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