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房冲肃王打个千儿,作难道:“主子,庆王爷非得往里闯……小的不敢拦……”
肃王点点头,“行了,没你的事,下去吧。”
“嗻。”
那门房刚起身要走,却被奕劻踢了一脚。“嘿嘿,好狗不挡道。赏你一脚,下回记住喽!”
门房敢怒不敢言,只得含恨去了。
肃王也不着恼,哈哈一笑道:“老爷子提醒得极是,看来本王这府邸里,是该养上几条好狗了!”
“养狗?”奕劻眼睛一瞪,“你养狗做什么?”
“当然是防贼,”肃王道,“管他老贼还是小贼,只要敢私自溜进来,就放狗去咬!咬伤不论,咬死活该!”
“哼,”奕劻冷笑道,“让你过过嘴瘾又何妨?善耆哪,你这躲在里头嘀里哐啷的,是做什么呢?”
肃王抬起枪,把枪口缓缓对准了奕劻。“本王刚才在玩儿枪呢!”
“混账!”奕劻大惊道,“你小子怎么把枪口对着我?!”
肃王笑道:“老爷子别慌,本王又不会真的开枪。”
“你倒是敢!”奕劻气道,“你开一枪试试?”
“那就谨遵庆王爷的钧命了!”肃王说完,便要扣下扳机。
见肃王手指勾动,奕劻吓得抱头鼠蹿。“别别别……你小子疯了吗?别开枪!”
肃王理也不理,将扳机一扣到底。冯慎知那枪中弹药早已射罄,故而也不心慌。
“吧嗒”一声轻响,奕劻骇得一屁股蹲在地上。懵了半晌,这才摸摸身上。见无伤无恙,奕劻才知肃王是吓唬自己,气呼呼的跃将起来,冲着肃王破口大骂。
“哟?”肃王充耳不闻,“老爷子的腿脚还挺灵便嘛,又蹲又蹿的,快能上树了!哈哈,冯慎呐,赶紧护着本王,你瞧庆王爷那龇牙咧嘴的模样,怕是要咬人啊……哈哈哈……”
“没上没下的兔崽子!”奕劻骂了一阵,阴着脸来在二人面前。“善耆,你给我等着吧,总有一天叫你笑不出来!”
肃王笑道:“成啊,等老爷子含笑九泉那天,本王一定趴在您老坟头上哭个痛快!”
“少拿个铁疙瘩在我眼前瞎比画!”奕劻夺下手枪,扔在桌上,眯起眼朝木靶上打量一会儿,不屑道,“方才光听着噼啪一通乱响,敢情才打出一个洞来?哼,就这点儿臭伎俩,你小子还有脸说自己会玩儿枪?”
肃王与冯慎相视一笑,也不去辩解。“老爷子,闲话休提,您老特地来找本王,是有什么好事?”
“好事也轮不到你小子头上!”奕劻一指冯慎,“我要找的人,是他!”
“找冯慎?”肃王面色一紧,“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不着!”奕劻转向冯慎道:“小子,你时来运转喽。宫里头出了点儿事,老佛爷钦点你入宫查案!”
陡然间,肃王心神不宁。“老爷子,这可不是玩笑吧?”
“老佛爷手谕在此,你自个儿瞧瞧吧!”奕劻从怀中摸出一张押花信笺,递给肃王。
肃王接笺在手,匆匆阅罢,狠狠地盯住奕劻。“庆王,到底是谁举荐的冯慎?”
“这话问的,”奕劻冷笑道,“能有什么人举荐啊?你不也曾说过冯慎闯出了名头吗?嘿嘿,他名头一大,自然就上达了天听喽。”
“少来这套!”肃王喝道,“这事与你绝对脱不开干系!庆王爷,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奕劻道:“我还想问问你小子安的什么心呢!怎么着?老佛爷有事不该管吗?再说了,要宣的人是冯慎,碍着你善耆什么事了?”
肃王道:“冯慎所任差事,皆隶属我工巡局,本王自然要过问!”
“那好,我索性就一并说了吧!”奕劻皮笑肉不笑道,“这次我来,还带着老佛爷的口谕。老佛爷说了,为方便入宫查案,打今天开始,冯慎便是銮仪卫协理七所事务云麾使了,汉治仪正司那边也都备好了顶戴花翎,嘿嘿,人家堂堂正四品武官,不比跟着你跑腿强?”
肃王喃喃道:“协理七所事务云麾使……四品副办事章京……这宫里头,唱的是哪出啊……”
“咸吃萝卜淡操心!”挤对完肃王,奕劻又向冯慎道,“小子,你还没办事呢,老佛爷就赐了官职,嘿嘿,这可是未曾有过的恩泽呐……”
“不敢”,冯慎正色道,“庆王爷,在下一介草莽,虽凑巧破过几桩案子,可也皆是误打误撞。还请庆王爷转奏太后,就说冯某人实为浪得虚名,不堪担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