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钧哈哈笑道:“稍安勿躁。品剑要由内而外,任何小处都不可放过。断不能糟蹋了你三年来的心血。”
那老魔的猫头从桌子上冒出来,呲牙道:“自从你知道要去那个什么鬼剑阁,就逼着老子花了三年心血辛辛苦苦造出一把法器,用了都是压箱底的材料,而且开光再开光。要不是你这个家伙进步太慢,现在也不是真人,我早就造出一把法宝了。你都试过多少次,有一点不合手,都叫你喷的不行,还要你现在品?赶紧试试手,明天风风光光杀上山去,坐那把交椅是正经。”
程钧道:“坐那把交椅?怎么听起来跟土匪踹山门,争瓢把子一样?”
那老魔道:“他们九雁山的制度,不就是这样么?新当家入山,老当家的称量一下新伙计的本领。成了大家一起合伙,不成一拍两散。”轻轻地跳了下来,道:“对了,一进山谷,那片绿地,还有那条瀑布,你看见了没有?”
程钧道:“原来你也发觉其中玄妙了。”
那老魔冷笑道:“我怎么能不发觉?那瀑布也来得太玄了。居然是从那么高的山峰上倾泻下来的,那山和柱子一样,丝毫不连着山脉,怎么会有河流?没有河流,哪里会有瀑布?分明是其中有古怪。还有那绿地,那灵气的感觉,分明是……”
程钧接口道:“分明是昆仑的味道。这九方谷的一端到另一端,就是昆仑界到北国修仙界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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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八九 镇山阁代绛
早晨,天气晴好。
九雁山山峰瑰奇,草木茂盛,山上的每一寸土壤都洋溢着勃勃生机,从山下看去,只见一片青葱,当得起钟灵毓秀四个字。
来到峰下,秦越笑道:“九雁山就在眼前。若要上山,往这边看。”伸手一指。
只见一块大青石旁,果然一道蜿蜒的羊肠小路往上斜出,沿着山坡一路斜斜向上。只是这小路只能看到眼前,再往上些,通往何处,那就不得而知了。
之所以看不见上边,那倒不是山石阻碍视线,或者是云雾遮掩,而道路中间,有一道巨大的石碑,横在路当中。
那石碑与其说是石碑,不如说是一块匾额,高有长许,横出竟有三丈多。仿佛断龙石一般横断了整个路途,青色的石面上,写着两个斗大的镇山。
在镇山石碑的下面,盘膝坐着一人,身材宽阔,体态粗犷。一张宽脸膛,目光熠熠,头上头发披散着,不结发髻,身上一件衣服又像是穿着又像是披着,整治的乱七八糟。他横身坐在镇山石碑下,大模大样,颇有些“此山是我开”的感觉。
程钧见此情节,微微挑眉,哈哈笑道:“来得好快。”
秦越见此情形,也是莞尔,正要开口,就见那人拍着石碑,笑道:“此山是我开,此碑是我栽,想从此地过,自己挪开来。我是镇山阁代绛,前面的道友来得好啊?”
程钧难得见到如此做派的修士,不由感到有趣,笑道:“代道友好,我是程钧。”
代绛笑道:“早知道你是程钧啦。我若不知道你,我用得着一大早吭哧吭哧把石碑抗出来么?九雁山闯山,我镇山阁向来是第一道关。代绛苦命,每次来人都要早起。别的不多说,过了我这一关,进阁喝酒,不过么……嘿嘿……回头路请。”
程钧笑嘻嘻道:“好,那我来了。i”手中一颤,长剑倏地出现,遥遥指向前方。
秦越苦恼的在旁边道:“我说,你们要赶紧打完,赶紧喝酒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作为程兄的引路人,我还是有必须要说的话啊。容我多说两句。”
代绛哄苍蝇一般摆摆手,道:“,就你话多。早说早打,早打早了。”
秦越咂了咂嘴,道:“我就慢慢说,你把我怎么的?别瞪我,我说了——第一,挑阁上山,是咱们九雁山的传统,目的是同门切磋,大家心中有数。点到即止,谁也不许过分。”
代缴笑道:“今日一战,一为认同门,二为交朋友。做什么喊打喊杀的?这一句话耽误了我十个呼吸时间,快说下面的。”
秦越嘴角下撇的十分明显,道:“第二个是规矩——程钧是剑阁,因此他上山,必须单人独剑。所以守阁的看守,也必须只用自己所主阁中的本领。我就是评判,程钧倘若突然拿出一把鬼头大刀或者开山斧狂抡,那固然不行,你们谁要是用错了方式,我也取消你们守阁的资格。”
程钧含笑点头道:“原来如此。”
秦越还要再说,代绛道:“行了,下面的话我来说。程钧,你看我这阁前石碑上镇山二字。你想我这第一阁是做什么的?”
程钧目光在镇山上面微微一转,道:“镇山二字,倒也清楚明白。想必这九雁山第一阁,是主符箓的吧?”
代绛和秦越同时一怔,代绛拍腿道:“好见识!我守了好几次阁,能一口说出镇山阁来历的,你还是第一个。就算是我当初进了镇山阁,我还以为它是……咳咳……”显然再说下去没什么光彩,也就不说了。
程钧一笑,道:“符箓是灵山道统的创举,向为其他道统所无。来自于灵山老祖的镇山碑演化而来,经过近万年的演变,方至如今包罗万象,演化万千的兴旺符道。此物乃一石碑,又有镇山二字,岂不是符箓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