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桑多玛示意弟子们将巴扎老爹抬走,任天翔忙对霍希尔诺一拜:“多谢殿下出言相助!”霍希尔诺点点头,望向任天翔的目光已有所不同。他沉吟道:“你那些货物,真是献给我母亲和曾祖母的祭品?你历尽艰辛就只是为祭拜大唐两位逝去的公主?”
任天翔点点头,跟着又摇摇头:“这批货物确实是献给两位公主的祭品,不过我历尽艰辛千里迢迢来到沃罗西,当然不止是为祭拜两位公主,也想恢复沃罗西与大唐中断已久的商路,让两位公主在天之灵,真正得到安息。”霍希尔诺眼中闪过一丝感动,遥望虚空徐徐道:“母亲一定很高兴有故国臣民来看望她,不过现在父王还无心与大唐通商。唯有等到国内形势稳定后,我才好向父王进言。”
任天翔闻言心中又喜又愁,喜的是机缘巧合,刚进入沃罗西就遇到大汗之子,并且这么快就赢得了他的承诺。愁的是沃罗西形势不知何时才能平定,霍希尔诺的承诺又何时才能兑现。
天色渐明,照原计划霍希尔诺应该率众原路返回了。不过由于桑多玛要施法找回巴扎老爹的魂魄,所以众人不得不继续在此等候。听着桑多玛帐内那咿咿呀呀的跳神声,任天翔不解地向菩提生请教:“巴扎老爹真是丢了魂魄?”菩提生诡秘一笑:“他只是中毒而已,不过这毒十分罕见,贫僧也没把握,只好任由桑多玛上师施展无上神通。”
任天翔恍然大悟,跟着又有些奇怪:“那晚的笛音为何能将巴扎老爹吸引过去?对旁人却没多大效果,只是让人觉着浑身难受罢了?”菩提生沉吟道:“巴扎早已对这种笛音惧若鬼神,听到它的召唤便身不由己,立刻赶过去拜偈。”说到这菩提生双目一闪,“奇怪!以那吹笛妖人的本事,杀巴扎只是举手之劳,何须用什么毒?还是如此罕见之毒!”
任天翔心中一动,陡然一跳而起:“他是要将殿下和桑多玛等人留在这里!不过他没这实力,只好用这等装神弄鬼的手段。昨晚他吹笛招人,只怕不是冲着巴扎老爹而来。若非为大师打断,殿下身边那些信奉黑教的武士和随从,只怕还有人会赶过去拜偈!他便用毒药将人放倒,却又不立刻杀害,最大的可能就是要将我们所有人留在这里。”
菩提生迟疑道:“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我不知道。”任天翔匆匆道,“大师快带我去见殿下,他或许能猜到对方的真正意图。”
有菩提生的引荐,任天翔顺利见到了霍希尔诺。听完任天翔和菩提生的分析,霍希尔诺脸上陡然变色,失声道:〃我这次远行,父王派出了身边最精锐的武士和黑教的劲敌桑多玛上师随行。不仅如此,父王还离开首邑沃罗西城千里相送,并顺道去亚都贝擦城视察朗氏和末氏两位领主的封地,难道叹挂没髀遥俊
任天翔与菩提生对望了一眼,都不禁点头。霍希尔诺方寸大乱,急忙对随从高喝:“拔营!立刻赶去亚都贝擦城!”
06、叛乱
黄昏的高原天青云暗,苍穹犹如水洗一般纯净无尘,显得越发碧蓝幽深,夕阳已落在山峦之后,唯留一抹血红的余晖映照在西天。骑马急行了一日后,众人又饥又乏,不得已在离一条无名小河边停了下来,准备在此安营,休息一夜再继续赶路。
由于商队主要是牦牛,跟不上霍希尔诺的快马,任天翔只得留下褚然等人随后赶来,自己则带着褚刚和两个昆仑奴,追随菩提生和霍希尔诺去往亚都贝擦城。他与褚然约定在沃罗西首邑沃罗西城的大觉寺汇合,有霍希尔诺赐予的信物,褚然一路上倒也不必担心关卡。
疾行了一整天的众人又困又乏,早早就进入了梦乡。谁知刚睡下没多久,却被一阵诡异的鼓声惊醒。那鼓声沉闷哑滞,犹如地狱的怨鬼在哭号,令人心神也不禁为之颤抖,彷佛那一声声不成节奏的鼓点,均敲在了自己的心上。
“是镇魂鼓!”桑多玛听到这慑人心魄的鼓声,古井不波的脸上也不禁微微变色。不等菩提生动问,他就解释道,“鼓是古教必不可少的法器,通常是由牛皮绷制而成。不过据说黑教还有用人皮绷制法鼓的秘术。由人皮绷制的法鼓有震撼人魂魄之法力,所以也被人称作镇魂鼓。”
“它有何诡异之处?”菩提生皱眉问。就听桑多玛摇头叹道:“这是黑教不传之秘,据说它能震散人的三魂七魄,令人无端发狂。不过本师以前也只是耳闻,对它知之不详。”菩提生一声冷哼:“管它是何邪魔外道(窃以为当是邪魔歪道),既然贫僧在此,就容不得它猖狂。”
“警戒!”霍希尔诺高喝,众武士立刻分头行事,做好了应付变故的准备。但那鼓声只在众人视线之外游走飘忽,虽搅得人心神不宁,却并不再靠近一步。
任天翔听得片刻,对菩提生和霍希尔诺道:“这鼓声印证了我们先前的推测:它意在骚扰和阻挠殿下归程,而不是真要与咱们硬碰。”
“难道黑教将我拖在这里,真是要谋害父汗?”霍希尔诺脸色大变。任天翔颔首道:“也不得不考虑这最坏的情况。就不知道大汗现在大概是在哪里?”
霍希尔诺一招手,立刻有随从将地图呈了上来。他就着帐篷中的灯光展开地图,指着昆仑山和沃罗西城之间的一座小城道:“这次昆仑之行,父汗送我西出沃罗西城后,要顺道去视察朗氏和末氏两大领主的封地。按行程计算,父汗现在大概应该是在这亚都贝擦城。”
任天翔仔细看了看地图,沉吟道:“救人如救火。那些装神弄鬼的黑教法师,意在骚扰武士们心神,使之不得安宁和休息,如此只需三天,就可大大延缓咱们行军的速度,所以我们决不能如他所愿。”
霍希尔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咱们要分头行动?”任天翔击掌赞道:“殿下心思果然敏捷,令人佩服。”说着他望向地图,“就不知除了这条路,可还有捷径通往亚都贝擦城?”
“有!”霍希尔诺往地图上一指,“还有条路可去亚都贝擦城。不过这条路比较狭窄陡峭,不利于大队人马通行。”任天翔沉吟道:“也不需要大队人马行动。既然那黑教上师要装神弄鬼,殿下可留下大部分武士迷惑对方,另挑选少数精悍的武士随行,悄悄从另外这条路去往亚都贝擦城。但依我之见,殿下只需差几个心腹去亚都贝擦城向父汗示警,自己则马不停蹄火速赶回首邑沃罗西城。这样万一大汗遇害,你还可以及时赶回沃罗西城主持大局,若让叛乱者抢先赶到首邑,或假传大汗手谕,或骗开城门攻入首邑,另立一个大汗做傀儡,届时局势才真是不可收拾。”
任天翔虽然从未经历过这等争权夺利的勾当,但史书中却是记载了不少,稍加推理便能猜到叛乱者最可能的行径,这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眼就能看到的阴谋。却已令霍希尔诺震撼不已,连连点头道:“任公子所言极是,不过父汗有危险,我哪能不亲自去营救。无论如何我也要先去亚都贝擦城,相信父汗吉人天相,定能逃过此难。”
任天翔见霍希尔诺心意已决,只得道:“那我们连夜就走,殿下立刻挑选几个最好的武士,每人配双马,马不停蹄赶往亚都贝擦城。剩下的兵马依旧照原计划赶往目的地,作为吸引反叛者的佯兵。”
“来人!立刻去挑五十名最精锐的武士和一百匹最好的战马,半个时辰后就随我出发!”霍希尔诺一声高喝。不到半个时辰,精心挑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