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照顾他让他不再寂寞孤独,颠沛流离。”
小薇红着脸点了点头,小声道:“娘你放心,我也会照顾他一辈子。”
看到一双儿女幸福地依偎在一起,司马蓉眼中不禁泛起了点点星光,她连忙掩饰地转开头,打量着未遭遇战乱破坏的任府道:“想不到这座府邸历经战乱还基本保持完好,我看不如跳个好日子,你们就在这里拜堂吧。让你们的爹爹在九泉之下,也可早日安心。”
小薇申请地望了任天翔一眼,羞涩地垂下头。任天翔却面色尴尬,欲言又止。他想起仲尕和小七,总觉得应该实言相告,但看到小薇幸福的模样,他将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小薇介绍仲尕和小七,只能在心中对自己道:待仲尕和小七平安回到长安,再告诉小薇实情吧。
见任天翔不作声,司马蓉问道:“翔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任天翔忙道:“孩儿只是觉得,前方将士尚在浴血奋战,我却在后方娶妻生子,这多少让我心中有些不安。何况我与小薇已经拜过天地,再在这时重新操办,总让人觉得不妥。”
司马蓉叹道:“你们在睢阳的婚礼我已听说过,那时既无媒妁之言、又无父母之命的草率之举,我怎能让小薇如此委屈?哪一个当娘的,不想看着儿女风风光光地结婚生子?你就不能满足为娘这点小小的愿望?”
任天翔想了想,无奈道:“好吧,我答应娘,一定跟小薇重新举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不过日子得往后推一推,至少要到战乱平定后再说吧。”
司马蓉抱怨道:“你和小薇娘及都已不小,如果战乱一直持续,你们是不是就要一直拖下去?你不知道娘是多想早一天抱孙子?”
任天翔赔笑道:“娘你放心,战乱不会再持续多久,西番退兵之后,史朝义的末日就近在眼前。”
“你敢肯定?”司马蓉追问。
“是的,我敢肯定!”任天翔自信道。既然李沁已破了司马瑜最大的秘密武器,如果还不能战胜司马瑜,那他就不是有天才之称的李沁。所以任天翔对横水大决战的结局一点也不担心,这也是他能安心留在长安,帮郭子仪修缮京城、安抚百姓的原因。
数天之后,果然传来捷报,唐军大声叛军。任天翔问起详细军情,才知唐军白日以四面合围的阵势骗过司马瑜,入夜后却借夜幕掩护重新排兵布阵,将兵力集中一处,在黎明来临前发起总攻。司马瑜过于相信日间窥天珠看到的情况,坚持分散兵力迎击唐军合围,犯下了战略性错误,最终十万大军被歼六万,被俘两万,仅有不足两万人马保着史朝义杀出重围,落荒而逃。范阳精锐在数年的战乱中几乎损失殆尽,史朝义再没有希望东山再起。
没过多久,有消息传到长安,史朝义自横水战败后,驻守范阳、河东、平卢等镇的叛军将领纷纷上表请降,叛将田承嗣甚至将史朝义的家小绑了送到长安请功。哪些原本就不将史朝义放在眼里的叛军将领,更是趁机招纳史朝义的部卒,纷纷投唐。史朝义在唐军围追堵截之下,几乎溃败殆尽。他脚下无一城一池,身边仅余寥寥残兵,万念俱灰之下,于温泉栅自缢而死。自此历时七年零三个月的战乱,终于画上了一个艰难的句号。消息传到长安,满城军民纷纷涌上街头,人人奔走相告,共庆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望着街头喜庆的人群,任天翔不禁感慨万千,想起从天宝十四年道现在整整七年有余,这场起于范阳、几乎波及整个大唐疆域的战乱,终于在无数将士的努力之下得以平定,他就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不过他心中的喜悦很快又为更大的担忧代替,他经多方打探,也没有打听到司马瑜的下落,横水大战之后这位千门枭雄就不知下落,不然史朝义也不会在横水大败之后又八战八败,仅四十多天时间就在广阳附近被逼自缢。
任天翔并不担心司马瑜还能掀起多大波浪,他只是担心其安慰,毕竟,那时他血脉相连的亲哥哥……
93 出海
大红的灯笼在任府的门外高高挂起,喜庆的鞭炮省盖过了宾客们的喧嚣。任天翔与司马小薇的婚礼,成为叛乱平定之后长安最大的盛事。上至当今皇帝李豫、下至黎民百姓和丐帮弟子,或派人送来贺礼,或呼朋唤友相约来贺,令偌大的任府也显得拥挤不堪。
任天翔虽没有功名,但百姓感激他两次助郭子仪收复长安、拯救百姓的功绩,纷纷前来祝贺,将任府外的几条大街挤得水泄不通。来客中既有高官显贵,也有尚门郑渊、岑刚这样的江湖豪杰。任天翔招呼宾客忙得不可开交,还好有义安堂众兄弟帮忙招呼张罗,才不至于手忙脚乱,怠慢来客。
婚礼以最隆重的方式按部就班地举行,繁文缛节不必细表。少时礼成,众人齐齐向新郎新娘祝贺。祝客中以江湖豪杰为多,向来不拘小节,纷纷想新郎新娘敬酒,任天翔心痛小薇,忙为她挡下了大部分酒。正喝得兴起,突听门外司仪高喊:“宫廷舞娘谢阿蛮率弟子来贺,里边请!”
众人闻言纷纷叫好,天宝年间谢阿蛮的舞技就名动京师,后被玄宗召入宫中,成为教坊第一舞师。后范阳叛军攻入长安,谢阿蛮和众多教坊乐师舞女一样不知下落,没想到今日这位当年在宫中和长安都红极一时的舞中仙子,竟突然出现在任天翔的婚礼上,众人既惊喜又期待,不知这么多年过去,这位舞中仙子是否还有当年的风采。
与众人的期待和兴奋不同,任天翔心中却是有些忐忑,他知道写阿门就是当年洛阳梦香楼的舞女云依人,自己当年有负于她,不知她会再自己大喜的日子里献上怎样一支舞。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一轻纱蒙面的女子缓步而入,腰肢轻盈如柳,脚下步步生莲,令人有种目醉神迷的恍惚之感。就见她来到新郎新娘面前,款款拜道:“舞娘谢阿蛮,祝任公子和小薇姑娘天作之合、白头偕老。”
任天翔略显尴尬地低声问:“姐姐这些年……过得可好……”
谢阿蛮答道:“生逢乱世,能不死就已是侥天之幸,哪敢再有奢求?”
想起过去对她的林林总总,任天翔心中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他对谢阿蛮躬身一拜,低声道:“当年天翔年少轻薄,对姐姐多有愧疚,天翔不敢要姐姐原谅,但求你看在小薇无辜的份儿上,不要为难天翔。”
谢阿蛮幽幽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依人。”说完她不再多言,示意乐师奏曲,众宾客早在大堂中清理出一片空旷之地,见她缓摆腰肢,轻舒曼手,款款起舞,随着乐曲的演奏,她的舞姿与乐声渐渐融为了一体。
看到那熟悉的舞姿,任天翔眼里渐渐盈满了泪花。他认出那是云依人当年在自己面前跳过的所有舞蹈,经仔细编排重新成为一支新舞,他从这舞姿中看到了云依人当年对自己的一片痴情,以及后来的失望和悲伤。随着乐曲的渐变,谢阿蛮的舞姿渐渐从悲伤和绝望中重托出来,渐渐变得平和优雅,渐渐变成一个自由自在翱翔在音乐中的舞之精灵。
少时曲收舞毕,众宾客竟忘了叫好,知道谢阿蛮款款向任天翔拜别,众人才从恍惚中情形过来,纷纷起立鼓掌。任天翔泪流满面,对谢阿蛮哽咽道:“多谢姐姐衷心的祝贺,我会珍惜现在拥有的这份珍贵感情。”
谢阿蛮眼中泛起一丝暖暖的笑意,款款道:“你能学会真正爱一个人,也不枉我今日苦心孤诣这一曲,它叫《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