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了解我,在我们只认识了四个月的情况下?她上学的时候就总我不对付,你问她,她当然添油加醋。”
电话那头深吸了一口气。
“我就问你,当年你爸是不是来学校闹过,逼你结婚换彩礼想给你弟买房?”
“是。”
“你是不是每月都给你家打钱?”
“是”
“你是不是谈过男朋友?而且男方很有钱?”
“是。”
陆月白从不在这些事上撒谎,尽管它们是断章取义,但事实就是事实。
如此坦诚又简短的回答把李谣整不会了。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这就够了,那蓝斯琦也没造谣啊?”
陆月白无言以对。
她感觉脑子在嗡嗡响,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连语言能力都在那一刹那全部退化。她不想争辩什么了,因为善于察觉情绪的她能确定,和对面的人争辩毫无用处。
电话那头的安静给予了得寸进尺的机会。
李谣的嗓音越来越尖细,情绪也越来越暴躁:“我跟你说,我上学的时候也有你这种女生,仗着有点姿色,说话做事可心机了,坑蒙拐骗拜金绿茶得很。哈哈,我就说,世界上怎么会有性格这么完美的,装得真辛苦哈。”
一块尖锐的石头卡在了嗓子眼里。
习惯了,都习惯了。明明什么都没干,就会被男人当妓女,女人当婊子,甚至还被会婊子当婊子。
无数句恶毒的话即将涌出,但陆月白终也没说。她知道蓝斯琦过去种种心机的所作所为,知道蓝斯琦为了抢走雷咏文的不择手段,也知道蓝斯琦设计陷害隔壁院花——
但她什么都没说。
贬低别人最终也只会贬低自己,尤其在无法实质改变什么的时候。
“随便你怎么想。”最终,出口的只有这样一句话。
这是早就明白的道理。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女生在漂亮的同时,双商还能高得了;没人相信一个漂亮却贫穷的人,能在花花世界中保持清白;也没人相信一个从垃圾原生家庭走出的人,能拥有正确的三观。
但实际上,她只是想和身边的每个人好好相处罢了。她早就经历过不少风雨,早就知道要夹着尾巴做人,仅此而已。
只是谁都倾向于不相信这一点。
“我最恶心你这种人了。两头泡,最后敲诈彩礼钱;别做别日梦了,哪个富二代想扶贫啊,你除了姿色什么都没有。哦对,你这高贵的双性恋也别屈尊照顾我们同性恋了,我们不配。”
划清界限的排斥,侮辱性拉满的臆断。
那是丧失理智后的口不择言,陆月白明白;可尽管如此,她依旧控制不住地难过。不是为失去潜在的恋爱对象而难过,只是单纯为过去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