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不在我这里。”
夏清书一挑眉,心说这不废话么。
宛陶却已经不耐烦地眯起眸子,“你还不走。”
夏清书叹了一声,飞身上房,在宛陶身边坐下,他将气息掩藏的很好,又被宛陶四溢的魔气笼罩,杜烟红还沉浸在宛子妻的怀抱中,根本没有察觉。
“你哥哥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到你,你杀了这许多人,要是惊动了天上……你可能不知道,那些个仙君可没我这么好相处的。”
宛陶轻轻一笑,朝院中一指,“只要她看得见我。那便够了。”
“娘子?”
感受到宛陶强烈的魔气,杜烟红突然推开宛子妻,仰头看着宛陶,满目惧色,宛子妻不明所以,只见杜烟红盯着天上看,全身抖得厉害。
“相公……你……你快躲起来……”
“什么?娘子你……”
杜烟红不由分说地推着宛子妻进房,反身将门压住,任由宛子妻在里面敲打也不回应。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你快放我出来!”
宛陶一手已经凝满了魔色的火焰,夏清书在一旁老老实实地坐着,便见杜烟红已经在门上施了妖术,宛子妻怎样都推不开了。
宛陶道,“那日你便施了这样的妖术,我怎么都推不开那门,差点就被活活烧死了,不知道被火烧死和被你毒死,哪一样死得更痛苦呢。”
杜烟红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你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他是你亲哥哥,你放过他啊。”
宛陶冷冷看她,杜烟红也冷冷看他,“但你要我认错,我却是万万不能的,我是他救的,我要和他相守,你挡着我,我便杀你,我没错,我没错!”
宛陶凄凄一笑,狠狠道,“好……你没错,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既然你这么爱他,他也爱你,那你们便在一起罢!”
说罢便将那团魔火一手扬下去,不偏不倚砸在杜烟红身上,杜烟红一心受死,也没运起法力抵抗,瞬间便被宛陶一击毁了过半道行,顿时惨叫一声,匍匐在地,一条硕大的狐尾再也藏不住地露了出来。
宛陶站在房顶,看着那条陌生的狐尾微微发怔。那不是他的烟儿,不是他的烟儿。
夏清书好戏看完,终于悠悠道,“气消了?”
宛陶捂着眼睛,一行血泪划着脸颊落了下来,“她不是她,原来她真的不是她……”
夏清书又展开扇子,风流倜傥地摇了摇,“你这魔呢,自是不归我鬼界管了,院子里那妖呢,也不归我鬼界管,不过这鬼呢,我倒还是可以管一管的。”
夏清书弯起嘴角,拿扇子敲了敲宛陶的小腿,“宛陶,想不想见见真正的杜烟红。”
彼岸花海,赵小春抓住一人便问。
“怎么才能过河去呢。”
那青年上下打量赵小春一个来回,啧啧摇头,没正没经道,“当然是身份高贵的殿下们,和年轻漂亮的大姑娘,你么……就……”
赵小春急道,“我怎么?我不行么?”
身旁姑娘嘻嘻笑道,重华殿下是鬼界第一美人,这眼光,自然也就高了些。
另一个笑道,“若是比起这位姑娘,应是高出许多罢。”
“这是谁家的丫头呢,鞋都没穿就出来了。”
跟着半个河岸都哄笑起来,赵小春低头看看水面,上头映出一个满面窘色的绿衣丫头,白白瘦瘦,披头散发,赵小春伸手抚了抚刘海,转身就跑了。
一路跑回家,岩罄已经去重华殿当值了。
重华殿,重华殿,赵小春心中念着,着了魔似的就往重华殿那儿跑。
进到殿中,重凌挥退了所有鬼魂,正独自趴在桌上小眠,赵小春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见他紧闭的双眸,长长的睫羽,果真有那人八分的影子。
她便站在边儿上这么安静地看着,从眼睛看到鼻子,再从嘴唇看到耳朵,终于忍不住,提起桌上的笔,点了朱砂红,颤抖着伸向重凌的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