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离开,活平心中还在惊叹,如此乱世,还有如此厚道之人,真是难得。
一碧如洗的青天,不见丝毫云彩,狂暴的热力不要钱般倾泻下来。前几天刚刚下雨,通往山谷的大道上积了厚厚一尺多的烂泥,虽然这几天放晴,但泥还是半干状态,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水雾。
活平一行走出几里地,刚刚转过山坳,只见一行两百骑拥着一辆雕花车架,缓缓行来。车架华贵无比,用四匹一水儿雪白的骏马拖车。车架上插着一道旗子,上面用黑色金线绣着三个大字:莫天全。
车架有节奏地摇摇晃晃的,细细碎碎的,不可描述的声音不时传出。
莫天全,血毒谷行走,活平深深地看了一眼车架,他记得,折腾阴阳九重一家子的人,就是此人。抢夺异种巨蛇内丹的,也有此人。这条路,通往的就只有赵三、春容的居住地,再无他人。
两行人交错之时,车帘突然被揭开,一名身高一丈外,满脸横肉,扫把眉、大环眼,古铜色的肌肉块宛如钢铁浇筑一般的汉子突然探出头,笑着和活平打个招呼:“活平公子,咱们可要多多亲近啊,有空找我莫天全玩耍玩耍。”
“好说好说,一定一定。”活平笑吟吟地拱拱手,透过车帘,依稀可见里面有几个没穿衣服的。。。
简单交谈几句,两行人错开,各自前行。
莫天全找赵三、春容干嘛?不由地,活平起了兴趣,看莫天全的样子,不是善人,老实厚道的赵三、春容会不会吃亏?
可是,身边这么多侍卫、士兵,这么多人看着,脱身不得。正当活平一筹莫展的时候,不知道去哪里疯了半天的小老鼠突然化作一缕肉眼不可见的光芒,落到活平胸前:“鼠爷我找到一条灵石矿脉。”
活平大喜,手中马鞭指指一里外的一片桃花林,大笑着说:“如此美景,当喝酒聊天。”
一行人大笑,风一般卷过去,钻进桃花林,找个干净的地方,铺好酒席,就地畅饮起来。不久,出去小解回来的“活平”借口困乏,席地而睡。而真的活平,早已换了一套黑衣,蒙上只露出两只眼的面纱,捏着木决、风决,快速奔向赵三、春容居住地,一路穿过几道普通武者组成的防线,直入后院池塘边。
看得出,赵三、春容对莫天全并无好感,但身为主人,贵客上门,不得不陪。那尴尬的样子,看得活平都牙酸不已。
刚刚坐下不久,莫天全主动倒了三杯酒,裂开大嘴笑道:“赵兄、春妹,小弟唠叨了,今天贸然登门拜访,来,我先敬你们一杯。”
仰头一口饮下,一丝诡异的笑容从他脸色一闪即逝,莫天全大笑着把被子倒转过来,表示自己喝完了,示意赵三、春容也要喝完。
活平看得真切,心中一个咯噔,莫天全有鬼。小心翼翼地用神识扫过酒杯,不由大吃一惊,肉眼看上去,酒杯的酒清澈无比,浓香扑鼻,但用神识扫视,一缕若有若无的黑色漂浮在酒中,这股黑气的气息,和阴阳九重一家子身上抽出的黑气的气息一模一样。
下蛊!莫天全在对赵三、春容夫妇下蛊,就和他对阴阳九重做的一样。
血毒谷练蛊之法,以天地异种八脚蜈蚣为种子,以人体为土壤,以人体的血脉精髓为养分,以日复一日的煎熬所激发的怨气、死气等负面能量为阳光雨露,最终浇灌而成的产品就是精纯无比的能量体,吸收了能量体之后,下蛊之人修为自然是突飞猛进,但代价就是,不仅被下蛊的人身死道消,就连子子孙孙后代,都受到折磨。
好狠毒的心,好恶毒的莫天全。
活平在心中给莫天全判了死刑,甚至包括他身后的血毒谷。
赵三、春容两人,刚刚踏进修炼界,并不知道人心的险恶,见莫天全如此作态,又大家都投靠了赵源,于情于理,都不好拒绝,所以,虽然为难,但还是举起杯子,仰头就饮。
砰砰两声,赵三、春容手中的酒杯被一股无形的风卷走,在池塘上空炸开。黑气一出,顿时,池塘边的花花草草快速萎缩,最后变成一团黑乎乎的灰尘,散落在空中。
如此剧毒,恐怖如斯。
“莫天全,你又在下蛊害人啊,吃我一剑。”伴随着咯吱咯吱生,活平身子猛地缩短几尺,口音也换了一个,宛如鬼魅一般从莫天全身后转出,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地在莫天全身上刺了七八个通透。
莫天全大骇,双掌合十,锁住长剑,一团腥臭无比的黑气沿着长剑袭来。黑气一出,活平顿时觉得呼吸困难,神识呆滞,他不敢接招,大声怪叫,放开长剑,手舞足蹈地急速倒退。
“无耻小人,吃我一锤!”反应过来的赵三一声狂怒,一个黑黝黝的铁锤轰然砸中莫天全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