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璃垂了垂头,苦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没有反对他做的事,他交代我的我也都替他办到了,我们是在一条船上的人。”
话到这份上,李茗静也不好说什么,她知道的,这孩子骨子里很固执,一经决定好的事情很难改变。
她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叹了口气:“希望这事能够快点过去。”
白月璃:“嗯。”
·
白月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道模糊的人影渐渐定格,她挣扎着从女人怀里坐起来。
“妈,妈妈?”她跪坐在地,睁睁看着女人额角的大窟窿,源源不断的血顺着脸部淌到颈间,将白衫浸得鲜红。
女人像个提线木偶,神色阴郁。
白月璃晃了晃她,声音发颤:“妈妈,你不开心吗?”
女人双眼无神,静默良久,机械般地转动脖子,睁睁看着她,像两根绳子牵拉着嘴巴,一张一合:“妈妈死的这样不甘,你叫我怎么开心的起来呢?”
白月璃双手半握成拳,嘴唇被咬得没有一丝血色,说话间,一颗眼泪淌了下来:“他,他…”
“我已经给您报仇了,您是不是还不满意,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白月璃牵着女人冰冷的手:“求你了,笑一笑啊,妈妈。”
任她如何恳求,哭诉,女人无动于衷。
蓦地,她嘴唇微勾,咧开一个笑容,粗冷地将白月璃推倒在地。
女人阴郁着脸,居高临下,嘴巴缓缓张合:“你还不明白吗?害死我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是你啊。”像冰冷的播音机器,一字一顿,字字锤在白月璃心尖,令她呼吸凝滞。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非要去找白咏?”巨大的阴影笼罩而来,周围弥漫着血腥,
“该死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冰冷的话语仿佛将白月璃卷入一道漩涡中,将她的世界搅得昏天暗地,一遍又一遍循环着这个声音。
该死的人是你啊-----
·
白月璃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紊乱。
她还是身处在一片黑暗中,只不过耳畔已经没有了妈妈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海岸的潮汐,此起彼伏。
她艰难地吞咽了下,缓缓从床上坐起,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无助地埋在臂弯中。
“啪”的一声,房间亮了。
李茗静探出只手,抚拍着她,她没有防备地轻颤一下。
“又做噩梦了吗?”
白月璃将自己尘封起来,她不说话,李茗静只好继续安抚着她,陪她一块儿沉默。
良久,白月璃掀开眼帘,“我去一下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