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维意已经猜到单母要说什么了,但因为单大公子智商不高,单维意只能装作不懂:“什么话呀?母亲您说吧。”
单母叹了口气,说:“你可快被说什么‘世家’不‘世家’的话了。皇帝分明是容不下世家了。你姑妈被打入冷宫之后,我们家眼看跟着要倒台。你父亲的意思是要不要留条后路,真的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举家搬到自由联邦。现在那个私生子跟君更尽好上了,你爹乐得要烧香呢。还不得供着他们?”
单维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居然有这种事!”
单母无奈地不觉叹气:“算了,这都是命啊!”
看来,单母也明白单家在帝国是待不住的,要活着可能得去联邦。联邦那儿,君更尽就是老大。所以,单云云现在是老大的男人,云云妈就是老大的男人的老妈,两个都不能得罪,只能得罪单母和单大公子了。
单维意却说:“妈,你说的事情都还没个影子呢。现在咱们还是在帝国的土地上,君更尽算什么?要是在这儿,我们就软弱了,等真的去了联邦,还有我们喘气的地方吗?”
单母听到他的话,觉得也有几分道理:“那你说怎么办?”
“走,咱们出去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什么叫做体统!”单维意握拳说。
经过儿子的鼓励,单母也振作起来,梳头化妆,沐浴更衣,穿一件凤翥鸾翔的妆花袍子,长发挽起簪一朵月桂,清静优雅中透露贵气。
这样的打扮看着随性,其实最费工夫。她这装扮一晃两个小时过去了。她原本以为儿子会等得不耐烦,没想到,儿子却坐得定定的。
单母心想:这孩子终究是不一样了。
她清清嗓子,说:“我打扮好了。”
单维意夸赞道:“不错不错。母亲真好看。”说着,单维意把腕带按灭。
单母注意到刚刚两个小时单维意不住摆弄腕带,便问道:“刚刚一直和谁聊天呀?”
单维意笑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单母狐疑地看着单维意。
二人走下楼去,到了茶厅,就看到单父、单云云和云妈正对坐饮茶,像一家人似的亲热。
看到单维意母子前来,几个人都惊讶了一瞬。
单维意少不得多打量云妈两眼,只见云妈保养得宜,纤腰细脸,乌发挽成圆圆的髻,插着一把纯金银杏叶坠珍珠流苏的发梳,很是风流。
单父站起来,给单维意介绍道:“这就是云云的母亲,也是你的长辈,以后相处起来,也得尊敬她。”
单维意问:“她是我哪门子长辈?”
这话说得众人尴尬。
云妈到底是当了多年小蜜的,哪里能让这话给尬住?她忙笑着说:“这位就是大公子了吧?从前就听老爷说他聪明伶俐,现在看来,还真是不错。”
没等单维意搭话,云妈就对单母说:“这位就是太太了吧?我来住了这么几天,都没见过呢。一直想要拜见的,但听说您身体不舒服,不爱见人,所以没能见着,一直很遗憾。今天见了,我真是又满足又欢喜。”
单母冷笑着说:“有客人来到,我没有迎接,是我招待不周。”
她把云妈定性为“客人”。这话也是个软钉子。
然而,云妈脸上一点也没垮,保持微笑,流畅地把话接过来:“都自家人了,何须这么客气?”
单母压抑不住怒意,冷笑说:“一家人?什么一家人?我怎么不知道?”
单维意也在旁边跟着一起冷笑,两母子组成一对刁难白莲花主角受母子的恶毒炮灰母子组。
云妈双眼含泪,满脸委屈,咬着下唇,伤心地看着单父。单云云也上前扶着云妈,只对单母说:“太太,我们母子一直都那么尊重你。你为什么却不能容下我的母亲呢?”
单父也说:“作为当家主母,也是要大度。正是你总是这样小气暴躁,动辄刁难,才把维意也养成惹是生非的性子。”
单父这话一句把两母子都骂了。单母哪里能忍,恨不得立即抄起桌子上的花瓶抡到单父头上。倒是单维意拉着单母,说:“母亲,不要为了傻逼生气啊。”
单父闻言大怒:“你这个不孝子,怎么一点儿道理、一点尊重都不懂?”
单维意没好气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尊重,不如父亲教教我道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角色,我要把她当成什么人尊重?”
单云云和云妈都站起来,双双露出泫然欲泣、可怜兮兮的表情,只说:“不要再为我们争执了!我们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看着这个情景,单父心头火气,一时义愤,说:“这是我新迎进门的如夫人,也算是你的母亲了!”
听到“你的母亲”四个大字,单维意还没怎么样,单母就已经憋不住了,再也不忍气了,抡起桌子上的花瓶就要往单父头上砸。
单母是血统较为纯正的地球人,身体较娇弱,怎么砸得中单父?单父一把将花瓶夺过,冷道:“你也够了,骂人还不够,还敢动手?你总说自己是名门闺秀。但你看看你自己,只有大小姐的脾气,却没有好姑娘的教养。都不用说别人,就算云云的母亲也比你更有修养,更有贵妇的样子!”
这话简直锥心。
单母气得要吐血,一巴掌就往单父脸上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