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我记的很清楚,是长孙皇后殁的时候。”杨书瑾不忘得意一把,翘着小尾巴回答。
“那时我也回来在长安,你如何不告诉我?!”李恪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见杨书瑾不明所以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恼火的骂:“你知不知道你被设计了。”
“什,什么?”没事说话那么大声干嘛,抚着被他吓到的小胸口,杨书瑾压根没明白回来他话中的意思。
他干嘛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明明什么都没说要她明白什么。停了半晌,李恪总算是缓过来说道:“你说的称心,我早在皇后娘娘殁之前就与太子府见过。”
也不过一瞬杨书瑾脑中就理清楚思路,却还要装着镇定一笑,傻问道:“然后呢?”
“你可不笨,多余的问题不要问我。”李恪白一眼识破她的装傻,放慢速度退到马车边和萧月竹说起话,把她一人晾在前方吹冷风。
诶,虽说她是明白了,但多说一句又不会少一块肉,干嘛小气巴巴的。杨书瑾无奈叹口气也没了心思还要继续玩,勒住马翻身下来朝着后方的李恪道:“我不去月竹那了,先行一步,你们慢走。”说罢拍拍马儿,自个徒步拐弯走向回家的街道。
都是些什么事,非要摊上你争我斗才甘心是不?
脑中想起称心那单纯的笑容,心底又重重叹口气。不就是太子想彻底拉拢哥哥然后演了这么一出戏,让称心跟着她回家然后与太子牵扯上不得已的关系,再然后用侯君集的女儿彻底绑住杨崇敬,估摸着期间还用她的性命什么威胁了哥哥,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么些个计谋,电视上早就放烂谁还稀罕个什么劲……
可就是这么些个放烂的情节想想还是止不住掉下两滴豆大的眼泪。该死的李恪,说什么说,当做不知道不就好,她愿意让人设计还不成呀。越想越气,越气眼泪就掉得越急,最后憋不住跑到桥底下抱着膝盖哇一声哭出来,倒也是干干脆脆。
“这好端端的哭什么,叫别人看去还不说我欺负你。”
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回过头去看,果然是李恪,抽着气缓了又缓一个眼神想瞪出去也没了气力,好在言语上还能有所攻击:“怕人家说,就不要跟上来。”却没想讲到最后一个字抽了一下,咽回一口鼻涕眼泪水,酸的眉头皱成麻花,杨书瑾直叹遇见这个男人就没好事。
李恪无奈抬手温柔的替她拍拍:“还不是月竹担心你,你以为我有那好闲情。”
杨书瑾这回瞪出来了,敢情这男人还真没一点同情心。
“瞪什么瞪,与你好好说你又不听,这时候躲起来哭不是活该是什么?”李恪没好气的又说道,手劲也大了一些。
“你哪里是好好说,分明是在教训我好不,人家脸上又没写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怪我作甚,蛮不讲理。”一掌拍下他的手杨书瑾没好气的骂道,眼泪鼻涕倒是通通不见了踪影。
“骂够了?不哭了?”李恪听罢倒也不恼,浅浅笑起:“闹够我可就走了。”
极没骨气的伸手拽住他衣袖,别过脸盯着河水闷闷道:“陪我说会话你又不会死。”
“我可是怕你恼羞成怒将我推下河,我不会水。”李恪说的是半开玩笑半认真,撩开长衫倒是不嫌弃地面脏就直接坐下来。
“不敢,怎么说你也是当今三皇子吴王殿下,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杨书瑾上前掬起一把水洗脸,坐回去时不忘又问:“月竹呢?”
“我让她先回去歇着,她可没力气来管你。”
杨书瑾哦一声应过,忽然就没了下文,扯着人家坐下陪她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让人家看着哭饶是她也觉得很丢人呐,毕竟李恪不是杨崇敬。脑中冒出这个想法杨书瑾立即想起十七那句话,于是又纠结了,揉揉头发没个所以然。
“你烦什么烦成这样,称心的事过去也就过去,吃一堑长一智下次记得就行,你哥哥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朝廷上的事也不是你一个女子能烦忧的。”果真还是比较习惯她一张芙蓉花似的笑脸,这么耷拉着李恪总觉不自在。
“嗯。”只怕是杨崇敬一遇上她的事就会头脑发热,莫名记起杨崇敬成亲前的那晚,被他捂住耳朵说了好长一段话,虽然明白会是什么内容可每每想起还是不由自主的心酸,她至少知道杨崇敬心意了,可杨崇敬呢,什么也不知道还默默为她做着很多事。鼻子一酸,两行眼泪又掉下来。
“呃,你权当我没说成了吧,这么哭着可不是回事。”李恪见她动真格,也有点慌乱。
“没事,我这就回家。”她可不能再惹上什么乱子害了杨崇敬。
“长安,”微微叹口气,这次是李恪拉住她,想想又觉不妥的放开手踱到她身边:“我会帮你,还有六弟。”
杨书瑾扬着头,半晌也没弄明白他是说会帮她和李愔还是会和李愔一起帮她,懒得去纠结也就随着点点头:“不要反悔就好。”
“对于长安恪是知己,恪自当竭尽全力。”说罢当先跨上阶梯走上岸边。
杨书瑾瞅着他一身衣袂临风,俊朗无双,心底着实为知己两个字给酸到,抹抹脸,当即也走得衣袂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