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佐拉着公仪天珩,止住韩夫子的步伐,让他们跟自己一起都在距离小院子颇有些距离的地方,默默地观察,等待事态的发展。
他们就都听到了这些人毫不客气的呼唤,以及几乎可以用粗鲁来形容的动作。
顾佐看着那扇小院门。
他听见了,里面有动静。
果然,就在下一刻,那小院门豁然而开,一位犹若孤狼般的少年脊背挺直,好似一根标枪般,站在门后:“余则叫你等过来,又想搞什么鬼?!”
眼见少年出现了,之前几人也就安分下来,互相对视一眼后,为首的那个人就上前一步,大声说道:“二公子派我等来问,大公子孤身一人,可有什么需要?可有金子使?好歹兄弟一场,若是大公子有所求,只需报上一声,他便会立时送来,以全兄弟之情。二公子有言,请大公子原谅父亲一时不慎,毕竟父亲身为家主,事务繁忙,偶尔遗忘也属寻常。而今他为人子,便提父亲向大公子道歉了!”
听完这一段话,少年冷着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但是在他的眼里,则飞快地闪过了一丝痛楚——很快消失不见。
他闭了闭眼,冷声道:“你等回去对那余则说,不必他多事,我余承自幼无父无母,也非是余家之人,同他更非兄弟,不敢劳烦惦念。若他还真有一分良知,日后便莫要寻我晦气,只当从不与我相识,我已心满意足!”
其余几人听了,有些脸上闪过怒意,有些则是有些幸灾乐祸。
为首的那个却似乎并不奇怪这余承的做法,但他也并未就此离去,反而是逼近一步,倏尔道:“既然大公子不愿再做余家人,那么自余家拿到的东西,也当返还余家——”
余承眉头一皱:“我几时拿过余家的东西?”
那人冷笑:“碧心珮——大公子,还请拿出来,奉还余家!”
余承的面上,猛然闪现出一股凶猛与愤怒:“余则竟敢找我要碧心珮?碧心珮乃是我母亲所留,传于我手中,同余家有何关系,同余则又有何关系!余则竟敢贪图碧心珮,真是无耻至极!”
索取之人迅速说道:“于夫人既然嫁给了家主,便是余家之人,她手中的东西,自然都归余家所有。诚然大公子为于夫人之子不错,但大公子既然不再做余家人,自然也就不算是于夫人的儿子,那么于夫人的遗物,就该有于夫人的继子,如今的二公子来继承。”
这话一出,饶是余承再怎么告诉自己不要跟这些人冲突,要隐忍,要学会绝学之后再来做报复之事,此刻也是气得面色涨红,嘴唇颤动。
如此的话语,这些无耻之辈居然也能说得出口!
余承的胸口剧烈起伏。
那余则,竟有脸如此说!
他分明就是要谋夺碧心珮!
顾佐在后面也听清楚了一切。
他不说是目瞪口呆吧,也真是够惊讶的了。
这种、这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
——不得不说,那个所谓的二公子余则,别的不说,只谈他的脸皮,就够让余承自愧不如的了。
相助
但这世界上,脸皮厚的人就是占便宜。
他说是他的,就算本来不是他的,他只要捂上这一层遮羞布,也会凭借武力强抢,就算是在有规矩的地方,那不是还有规矩发现不了的时候吗?
所以,这些狗腿子可不管余承有多愤怒,登时就嘲讽起来:“既然不是余家的人,就别想抢二公子的东西,大公子——啊,不对,是余承公子,你还是乖乖把碧心珮拿出来吧,否则以你现在的身体,等下吃尽了苦头以后,还是得拿出来!”
余承的拳头蓦然捏紧。
的确,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
之前在擂台上跟饿狼对战,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让他的肉身也在这段时间里变得酸软,很难再进行那样高强度的对战——或者说,如果不是刚才有人将他送到这里来,恐怕他会在外面晕迷很长时间,才能慢慢爬过来。说不定当时他就会被这些人带走,抢夺他的碧心珮。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里,余承因为贫穷而没有丹药可以吞服,只凭自己根本无法恢复。这些人都是余则的跟班,里面大部分平时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少数可以跟他对战,但是现在呢?哪怕是里面最弱的一个,他也无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