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对寻常技艺看不上,就喜欢奇门外道的东西,有这样的人物,不管是真是假开一开眼界总归好的。
老拳师住在郊外,一座矮荒山上,结草为庐,躬耕于苗亩,自给自足,生的清苦却逍遥自乐。
张武一看人家当下就惊了,明白传言非虚,这是个牛人。
他自己师承高远,见过的高人也不少,明白丹劲往上的境界有一特点就是脑顶有洞,赵无极,夏东升,一大尊,都是这样。
他向南凡生询问过丹劲往上的境界,却不告诉,怕他好高骛远,此刻听闻三花聚顶,难不成就是练成后脑顶捅个窟窿?
刚想搭话,就见耕地的老拳师开口:“今非黄道吉日,不见客!”
“……”张武无语,赵清贵也尴尬了。
既然人家不见,那就明天再来。
结果第二天再去,又一句“今诸事不宜,不见客!”
第三天再去,“今诸事忌用,不见客!”
这次两人算明白了,人家根本就不想见你!
既然无缘那就不要强求,热脸贴冷屁股,自找打脸的事情少做为妙,不然骨头软了,傲气消了,没有练武的劲头人就废了。
一连走访了三天,观遍苍州武学,期间去看了看三姑娘将来的夫婿李殊文。
别看人家浑身枯瘦如柴,矮小精瘦,却力大无穷,十足的猛人,八极拳练得纯粹,百公斤沙袋一掌击穿,碗口粗的枣树抬脚就断,脚踩青砖应声破碎。
李殊文最牛的是兵器,一杆大枪昼扎铜钱眼,夜扎香火头,从四五岁开始习武,陶醉了二十多年枪技,对着镜子练,达到触而不伤之境,铁锥入壁一搅即出,挑起百斤大车轱辘转如风车,气色如常,简直就一人形野兽,鬼恐神惊。
张武也练过大杆,与人家相比自愧不如。
不耻下问,怂恿张清贵询技,这才了解到李殊文的枪法也很邪性,与六部剑有些相似,练枪前要燃香,敬神祈祷,给枪磕头,都是带有神秘色彩的。
有老丈人陪同,李殊文记忆力不凡,晓得见过张武,却怎么也没想到岳父竟和他同辈相称,礼不可丢,心不甘意不愿的叫声“二伯”。
看着张武年轻,却是长辈,自然不服。
被后辈小看,张武怎能坐视不理,事关尊严,不把你压服枉练这一身武功。
你踩青砖厉害,那看看我这招!
随意向地面打了一个劈挂掌,不弯腰,距地三尺,将近一米,一掌挥下去,地面如被皮鞭抽打,发出清脆的响声,顿见烟尘弥漫,有起沙尘暴的征兆。
当下就把李殊文看傻了,这种功夫简直不可思议,气功雄厚到什么程度才能如此?
这还不够,张武有心立下威风,免得日后李殊文对他不尊敬,在人前丢脸,在人后唠叨,给人诟病。
行至窗外一丈处,李家老宅很寒酸,土房三间,窗户都是纸糊的,一手“霸王挥鞭”卧风掌将空气推爆,气流把窗纸吹得呼呼鼓荡,哗啦啦震动,最后掌风至,“噗”一声窗穿纸破。
而张武借着推爆空气的力量,“噌”一下退后两米,他脚下没有没用力,全凭手掌反作用力将自身推开,看得李殊文目瞪口呆,连赵清贵都发傻了。
形意拳有神话,听说练到极致后,人从悬崖上摔落,将临地面时对悬崖壁打一掌就能把自己横推出去,可安然落地。
当然这只是神话,人在空中无处借力,再加下坠的加速度,去哪里找那种力量击打悬崖壁?
张武这手功夫却有那么点意思了!
人都尊敬强者,尤其武人,想让他服气最好的方法就是打服,只凭张武这手气功,李殊文的打法再凶猛也是菜,抬手一震,不用近距离战斗就让你飞了!
没脾气就好,老丈人和二伯上门,李殊文虽然家境寒酸,却硬撑着面子要招待,打了个幌子出去借钱,顺便置办酒菜去了。
张武没有推辞,武人都有傲骨,就算耗尽家产也要把脸面撑起来,如果不在李殊文这里吃顿饭,不受款待,那就是看不起人。
不过他心里有打算。
眼看李殊文也要成家了,这声“二伯”不能白叫,练武的人资粮要跟上,伙食吃不好哪来的力气,再加上这三间土房,人又一无是处,只懂练武,出去找工作也只能做苦力,三姑娘嫁过来肯定会跟着受苦,注定一辈子清贫。
“能帮就帮吧”张武如是想到。
“大哥,附近有银行和钱庄么?”向赵清贵询问。
“不远,你要取钱么,我身上还有几千块,你先拿着用,千万别推辞,咱哥俩不说这个!”赵清贵掏钱就往张武兜里塞。
“大哥,不要这样,兄弟有要事,不能在这里长留,明天就走,肯定赶不上三姑娘和李殊文的婚礼了,去银行取些钱给他们随礼,怎么能用你的钱呢?那就变味了,不是我心意!”张武连忙推辞,说死不要。
赵清贵见他固执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苍州经济不景气,挣钱难,他虽然武功高强,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养家不容易,全靠世代经营的酒馆维生,这一家子开销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