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正巧撞上了这一幕。
“主父,你究竟想做什么。”开口的是赵成,他站在赵何身前,目光中满是警惕的望着主父。
赵雍回头望向他,忽然提高声音厉声喝道:“叔父,寡人倒要问问你想做什么。”
赵成凛然道;“老臣听闻主父手持利刃私闯大王寝宫,心中担忧不已,恐我赵氏骨肉相残会再次重演。老臣身为赵氏宗正,当今大王的叔祖父,如何能对族内的事情不闻不问。”
赵雍冷笑点头道;“好,说的好,到底是寡人的叔父,还是有些胆色的。”
又望向肥义昂头道;“那肥义,哦不,是肥相,你来又是要做什么。”
肥义低下了头,神情有些复杂的说道;“回禀主父,臣在家中听闻有乱兵裹挟了主父闯入王宫,恐会对主父何大王不利,所以临时征召了城卫军想要进宫护驾,还望主父恕罪。”
赵雍冷笑不止,道;“恕罪?肥相何罪之有,你身为相邦,上安社稷下辅君王,寡人感谢你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怪罪。”
“我到要谢谢你,为赵国培养出这么一个好君王,为了我培养出这么一个好儿子。你作为相邦和太傅,当真是功不可没呀。”
肥义自然听出了赵雍话中的森然之意,心脏忍不住重重的抽痛了几下,面露痛苦之色,只是更加低下了头。
一直躲在众人身后未曾吭声的李希见主父的目光扫来,忙缩回身子低头不敢说话。信期则是高昂着头,毫不畏惧的与主父对视,刚刚的屈辱此时让他心中满是愤怒。
赵雍环视一周后收回目光,最后目光落在赵何苍白的脸颊上,缓缓点头冷笑道;“很好,你们都是寡人的好儿子,好臣子,赵国能有你们这些明主忠臣,寡人心中甚是宽慰。”
主父目光逼视之下,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也唯有赵成自持身份特殊,怡然不惧道;“主父,老臣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你为何手持利刃出现在大王寝宫,难不成要弑君谋位吗?”
“弑君谋位。”赵雍冷笑道;“笑话,寡人就是君,这王位本也是寡人给他的,弑君谋位,天大的笑话。”
赵成哼了一声,拧过头去道;“可你如今不是赵王了,早已经不是赵王了,何来君之说。”
赵雍眼中杀机闪过,“寡人要给便给,要取回便取回,这天下谁能拦我。”
赵成昂首道;“这赵国的宗法可以拦你。”
“我赵氏创业艰难,三百年方有如此基业,又岂是你一人之功!赵王是我赵国万民之主,是我赵氏族长,废立岂能因你一人儿戏!”
“别人怕你赵雍,我却是你亲生叔父。你父王当初将你托付我时,曾说过要让我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来对待,若是你要犯浑,我赵成就算拼的粉身碎骨,也不会让你由着性子胡来!”
赵成此话说的大义凛然,饶是主父多智,一时竟也无言以对。毕竟这赵成身份特殊,又是他的嫡亲叔父,拿着他父亲肃侯和赵氏宗法来压他,他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反驳。
肥义在旁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主父和赵成两人争辩。
若说在场众人,甚至可以说在朝所有人中,没有谁能比他的立场更为尴尬的。他一生忠义,所为不过是为了赵国的大局着想,却要被迫在主父和赵王之间做个选择。思前顾后,他还是选择了站在赵王一边,却因此让身为多年挚友的主父对他恨之入骨。
与公与私,他都不想看任何一方受到伤害,他甚至寄幻想于主父和大王二人的父子情深能打破这权力之争的羁绊。可让他失望的是,他看到的只是父子二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冲突愈演愈烈,甚至要已经到刀剑相向的地步!
肥义望着满脸愤怒的主父,心中只是一片苦涩。
主父呀主父,你总是那么自信,自信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任我如何劝说你只是坚持易储退位,当日可曾想到会有今日之事!
既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
第二百零六章 主父之怒(六)
赵雍望向赵成冷冷道;“那你想做什么,想杀了寡人吗?”
赵成与肥义对视一眼,却见肥义避开了自己的目光,低头并不表态,心中顿时暗骂这家伙关键时候果然靠不住。到是那李兑和赵颌滑头,竟然一直未曾露面,摆明了不想冒这个风险,要将事情全推到自己身上。
不过赵成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心知此事既然已经做了,必然就要做到底。况且如今是自己甲士在旁,而主父只是孤身一人,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实在可惜。
于是咬牙道;“老臣不忍见赵国生出动乱,还请主父移驾信宫,不在干涉赵国朝政。”
赵雍目中闪过一丝厉色,森然道:“叔父,你这是想要软禁寡人吗?”
赵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点头承认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主父您执掌赵国已有三十年了,何不退养信宫颐养天年,将这些繁琐之事让小辈们操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