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清轻车熟路步入庵堂内部;与主持师太说明来意;便被接引到后殿;这座依山而建的庵堂直接在崖壁上凿了一窟一窟成千个小洞府;明贞便在其中一间。洞窟入口只有半人高;矮身钻入;内里空间亦极其狭小;除了一面壁上绘有礼佛图;便四壁空空;再没一点家具和色彩。
明贞容貌清减了些;不过依旧极美;皮肤显出久不见阳光略有些病态的苍白;面对礼佛图盘膝闭目;托着部经文喃喃念着。
“还记得我吗?”
妙清见她不搭理自己;便主动问道。
“镇压百年;怎么不记得……”
话里无悲无喜;明贞眼皮轻抬;瞥了一眼;便很快又阖上了。
“你家为恶一方;该有此罚。”妙清道。
“是。”明贞答得也于脆;然后便不说话了;一阵沉默。
“不光认罪;还要忏悔。”她这样反应;明显是还未被彻底劝化;妙清心中略有不快;便指着她手中经文又问:“看的哪部经;哪一段?我俩辩论参详一番可好?”
“不敢;看的是【太古高僧传】;舌灿莲花一章。”明贞将手中经文合上;果然是高僧传其中一卷。
“呃……这种书闲看即可;精研则不必;你佛性尚浅;还是多参悟功课根本……”
妙清在她身边坐下;从储物袋中取出册【金刚经解】;递了过去。
“谢了。”
明贞轻轻柔柔问道:“外面怎么样了?我师傅;还有门里……”
“把你关在这就是为了赎尽罪过;皈依我佛连尘心都不斩断;谈何其他?”
妙清既生气;又失望;教训丨两句;本想就此离开;不料身边传来一声冷哼。
“妙清前辈本末倒置了吧?我认罪伏法不假;念佛向善之心也虔诚;但可无意皈依啊;莫非你们南林寺还会用强不成?”明贞双目睁开;明艳眸子毫不示弱地迎上妙清错愕的眼神。
“哼顽固不化”妙清把怒气压下;“好罢;本来想说你若有意悔改;我便做主减免些时日;现在来看;大可不必了”
“呵呵。”明贞反笑了;“我无聊时便常常在想;禅心坚定如前辈者;可曾如我一样;在青灯古佛前闭目冥思时;脑海里却跳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哪个?”妙清随口反问。
明贞掩口;咯咯直笑;“不是佛祖;不是菩萨;却胜似佛祖;胜似菩萨;那个身影能叩开你的心门;能令你哭;令你笑;有时候;你感觉那个身影能静静站在身边便是完满;有时候;你特别想看到那个身影回一笑;还有些时候;比如某个孤寂如死般的夜里;你禁不住地想和那个身影更密切;更亲近些;甚至……”
她说这番话时;音节时而舒缓;令人心静如冥;时而轻轻跳跃;最是无形处能撩拨人心。
妙清脑海里;不由真的升起一道模糊的背影;高大、不羁……
明贞不知不觉凑得近了些;嘴巴快贴上对方的耳垂;轻轻吹口气;“甚至想让那个身影抱着;爱着;直到永远…
背影转身;越来越清晰;竟像是刚分别没多久的楚问。
“你祈祷我佛;让你心灵平静;但那个身影;那个人;那个他;却频频闯进你的心里;让早已告别睡眠的你;宁愿和他在梦中相见……”
“噢。”妙清俏脸飞红;喉咙里出了声被抑制过的呻吟;仿佛看见了初次见楚问时;他赤膊上身;和歌纵酒;放浪形骸的那一幕。
“有时候;你想把一切都给他;自己的灵魂;自己的**……”
身为过来人的明贞看她这样出丑;面上露出讥讽之色;双唇轻轻在她耳垂上吮吻着;“哪管什么清规戒律;只愿和他双宿双飞;只羡鸳鸯不羡仙……”
妙清幻想着自己和楚问;在那碑林试炼的密林之中;谈笑相得;郎有情;妾有意;勇敢地对视着;渐渐靠近;先被那害人精吻上耳朵;然后宽衣解带;坦诚……
突然;手腕上妫正赐的那串佛珠一震;出道钻心剧痛的灵力;将妙清扯回了现实。
“啊呀”才现自己已将僧衣解了一半;明贞在一旁狂笑得都快在地上打滚了;嘴里不停叫嚷着:“好个多情的尼姑好个多情的尼姑”
“邪魔外道疯婆子”知道是中了某种言魅之术;又气又恼;手忙脚乱收拾好仪容;捧着红得烫的脸仓皇逃走;背后明贞的笑声;主持师太和来往众尼惊异的眼神;统统顾不得了。
不提她如何正视这番‘因果;;单表不久后的思过山中。
刚办完登仙大典的楚秦门;随着新晋弟子一同面见齐休的;还有一帮特殊的客人;各附庸宗门来的‘求诊;修士
“呃……”
跪坐堂下的;是名熊家练气修士;十五、六岁了;还是练气二层;面具下的齐休有些哭笑不得;“你家观命修士是何人?”
“禀齐老祖;是位重金礼聘的散修;家中老祖也会;都给我看过。可……”
熊家修士一副要哭出来的形色;“同参之物也换过几次;都不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