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少了小燕子的淑芳斋,又是怎样一个物是人非?
魏佳氏不知,若金锁只是曾经的金锁,若艾远从未来过这个世界,她这出釜底抽薪之计或许真会如愿以偿——利益连成一线,除去同生只剩共死,还珠格格无论是谁,都是她魏佳氏的还珠格格,只可惜命运微妙,藏在那个狐狸眼的小丫头身下的灵魂,所求的却并不是她所想的荣华。
道不同,不相为谋;
失去了相同的目的,我们彼此又何必联手?
谁都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忘了合作的前提,是你我一荣俱荣的利益。
花盆底的鞋子慢慢走过了九曲八折的回廊,淑芳斋赫然就在眼前。
魏佳氏轻轻的挑了下眉,那拉和乾隆都在那里,她听见一旁无声开始混乱的鼻息,回身瞪了她一眼,后者轻咳了下,才终于恢复如常。
“臣妾叩见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她径直走了进去,并无人阻拦。其实也是,尊贵的令妃娘娘又何须通报?
乾隆、那拉回眸,艾远淡淡的看着地上哭的梨花带泪的女子,心里警笛鸣成了一片。
而床榻之上,紫薇依然睡的安沉,呼吸平稳,面色红润。
“你怎么来了?”乾隆被令妃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立刻走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那动作依然温柔如同昨日,魏佳氏在这个间隙里望向那拉,目光里带了一丝挑衅。
那拉却只是轻轻的瞥了她一眼,甚至连手上的碗都没放下,坐在紫薇的床上慢慢喂着她喝药。
艾远在一旁皱着眉,这魏佳氏今日到底意欲为何?
她知道,这善于察言观色的女人不会没看到乾隆刚才眼里的猜忌,即使他依然如同曾经那样温柔体贴的扶她起来,依然细声软语,只是这些不过只是习惯罢了……
“皇上,紫薇……紫薇格格怎么了?”只见那魏佳氏在乾隆的搀扶下起了身子,轻声轻气的说这话,语态惶恐。
紫薇格格……
那拉的动作一滞,艾远抿起了唇角,似有所思。
乾隆也是一愣,忙问她:“你知道了这事了?”
魏佳氏嚼泪点头,呐呐道:“皇上一回宫,宫里就都知道了!臣妾……臣妾不仅知道这事,还知道福伦一家险些伤了紫薇格格的安全……臣妾这次来,就是来负荆请罪的!”
说罢,她又跪在了地上,一下一下的磕起头来:“是臣妾该死!当日小燕子送了信物过来,臣妾也是太开心了,才没想去查清楚一个究竟;后来小燕子千方百计让臣妾要回紫薇,臣妾也是想让她开心才一次次来找皇上;还有,福伦他们这样动紫薇,臣妾虽然现在才知道,但也难辞其咎!请皇上责怪!请皇上责怪!”
她一下下的磕着头,似乎全然不在乎乾隆越来越差的脸色。
和艾远猜的一般,她早就知道从她踏进淑芳斋的第一刻开始,昔日对她恩爱有加的乾隆眼里露出的眼光不再是曾经的柔情蜜意,而是猜忌——
小燕子来历不明的身份,福伦那一家子做的混账事情,还有她曾经三番两次向乾隆替小燕子要回紫薇的举动,这些都是疑点。
她也很清楚的看到那拉眼里的讽刺,但最终不过化成了同样的冷笑。
皇后娘娘,你真以为我没有几分染料,就敢来你面前送死?
她的身子抖得似乎下一刻就会昏过去,但她相信,那眼角余光对着她笑的金锁应该也知道她并不害怕。
自己还有这个筹码,那拉怎么比得过?
那不是金锁,这未来的还珠格格,而是自己肚子里,刚刚成型的小十五!
冰冷的地板终于刺激到了胎气,魏佳氏身子一跌,血流了出来。
“臣妾该死,请皇上责罚……”她依然不死心的跪拜着。
乾隆脸色大变,立刻大吼一声让身边宫女扶起了魏佳氏,斥到:“你干什么?!一点都不顾肚子里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