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冲上前去,也顾不得合不合礼数,一把拽起柳来顺的衣襟:“你倒是快说啊!”
柳来顺说的结结巴巴的:“二婶,书怀在赌场里输了好多钱,被赌场的人扣住了不让走。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就没了人影。估计是趁着忙乱自己偷偷跑了,我还以为他是跑回家来了。所以忙到家里来看看。估计,场子里的人一会儿就该来收债了!”
顾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柳来顺只好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书怀开始手气很好,赢了不少。被镇上的几个混混看见了,便讥讽了几句。他一气之下就和他们赌了起来。结果,越输越多,我拉他走他不肯走,非要到赌场的老板赖瘸子那里去借钱继续赌,想翻本来着。没想到几把就输的精光。赖瘸子不让他走,非让他把钱都还上才肯放人。不知书怀怎么逃了出来,我到处寻他呢!赖瘸子一会儿就会带人来收账了!二婶,你得赶快预备预备!”
顾氏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半晌都脸色发青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生和月荷两人早听到动静,出来后听了柳来顺的一番话都是慌乱失措。
月荷见顾氏摇摇欲坠连忙过来扶住顾氏:“娘,您怎么样了?”
云生也过来扶住顾氏,兄妹俩一左一右将顾氏牢牢扶住。
顾氏说话都困难起来:“书怀是什么时候跑出赌场的?”
一字一顿,好不容易吐出了这几个字。
柳来顺知道事情不妙,再也不敢隐瞒:“有一会了,我当时见事情不对劲,就先一步躲了起来。刚一得空,就回来向你们报信。我本以为书怀定是回家来了,没想到他没有回家来。”
顾氏骂了句:“这个孽障!”然后痛哭出声。
月荷也跟着哭了起来,云生好一些,不过,也是六神无主了。
画眉被柳来顺一连串的话轰的有些反应迟钝,理了半晌,终于明白出了大事情了!
柳书怀打了欠条给赌场老板,不一会儿那个叫赖瘸子的就要上门来要债了。这个一贫如洗仅能维持温饱的家里哪有能力偿还什么债务。而且,听柳来顺这个口气,好像柳书怀欠的赌债不少啊……
画眉是一家子中最为冷静的一个了,她问出了声:“他究竟输了多少?”
柳来顺讷讷不成言:“我也不是非常清楚,我当时身上的几十文钱也被书怀拿了去。他好像找赖瘸子借了好几贯钱……”
顾氏听的此言彻底崩溃了,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天哪!这么多的钱,我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的钱还给人家!”
顾氏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骂柳书怀:“这个该死的东西,我怎么生出个这么忤逆不孝的儿子来啊!成日在外赌,现在欠了这么多的赌债,这可让我怎么办……”
画眉不太清楚这个所谓的几贯钱到底是多少,上次听桂香表嫂说了,若能到宋家去做事大概一个月能得三百文的工钱,一贯钱是一千文,几贯钱不就是几千文钱?
想到自己床底下罐子里可怜的一点铜钱,画眉的心都揪了起来。
月荷也跟着哭哭啼啼,婉儿什么都不懂就弄懂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爹闯了祸了。
婉儿也吓的大哭起来。
画眉连忙把婉儿抱入怀中,这一院子老的老少的少都在抹眼泪,只有她还算镇静些。她只好对着柳来顺说道:“那个赖瘸子什么时候会来,我们也好筹备筹备。”
柳来顺畏缩了一下:“估计就快来了,我从镇子上跑回来的时候就瞟到他带着两个手下到处找书怀。若是在镇上找不到,就该到家里来找了。”
话音未落,就见桂香表嫂慌张的跑了过来:“姑母,快,有三个恶汉来找书怀了,方才到我家问路,我不敢隐瞒,只好带路。快把书怀叫出来……”
顾氏只顾流泪,哪还想的起来回桂香的话。
云生满脸愁容道:“表嫂,大哥根本就没回来。”
桂香一跺脚,还未等说什么,她口中的三个恶汉就闯到了院子里。
领头的汉子三十左右,个头不高,满脸凶气,左腿有一些瘸,想必就是柳来顺口中的赖瘸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粗粗的木棒。
后面紧跟的两个汉子更年轻些,手里都拿着木棒。
赖瘸子一见柳来顺就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柳来顺,快把你兄弟柳书怀叫出来!”
柳来顺一抖,说话都跟着抖了起来:“赖、赖老板,书怀他没有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