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谁是当家的?”百夫长看过宝剑之后狠狠地道。
她立即上前两步道:“回大人,是在下!”
“抬起头来”,那百夫长盯着她细瞧了一番,于是又问她道:“这把剑是谁的?”
接着只见她略微犹豫了一下,便把手直指向了不远处的韩信:“回大人,是这位小工的!”
此言一出,正有些无所适从的韩信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那百夫长于是快速地走到了韩信跟前,又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最后厉声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把这小子给我拿下,带走!”
语毕,一个小武卒就上前拿粗大的绳子把韩信给绑了,然后便要将他带走。韩信忍不住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而她哪里还敢去瞧他那锋刃一样的目光。他更不明白。
韩信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抓走了,大伙儿也谁都没敢吱声,秦兵“虎狼之师”的威名总能使人不寒而栗。
不过,这里秦兵才出门,当家的就马上让吴大等几个人把一个箱子提进了自己先前的房间。不一会儿,只见她已是一身鲜丽的红装,步履匆匆出得门去,接着是吴大抱着一个惹眼的小柜子在后面紧跟住。
她和吴大最后来到了咸阳城中一位官员的府邸,看门人通报之后她就被邀请入内。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气派和威严,他们当然已经不是头一次跨进这座门了。
所幸那位官员正好在家,他已经在客厅里等着她了。看她一进门,他便起身微笑道:“春儿,你可有日子没登老夫的门了吧,十个月?一年?老夫都糊涂了……”
“回大人,小的岂敢轻易叨扰大人呢!”她还有些气喘,但分明已经跪伏在地。
“嘿,这孩子!又跟我外道”,他上前扶起了她弯着的腰:“可千万再别叫我大人,羞杀老夫也!老夫当年那副落魄状,春儿你可是耳闻目睹过的吧。还是叫我叔父吧,亲切嘛!再说,你父亲对我有再生之恩,老夫今日岂能忘本啊!又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吧,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登老夫门的,说说吧……”
“是!叔父大人在上,小侄女再拜!”她还是毕恭毕敬。
他微笑着默然不语,他心里是高兴故人也称他为“大人”的,既成事实是需要获得应有的重视的。于是她便把刚才那队秦兵把韩信带走的事情跟“叔父大人”说了,他但沉吟道:“这不过小事一桩,一句‘身怀利器,杀心自起’焉能服人,这都是最近朝廷的道理罢了,若是老夫亲自出马,廷尉府自当会把人从轻发落的。”
她躬身谢过,又道:“小侄女还有个不情之请,还烦劳叔父大人费心……”
她的意思是想请“叔父大人”把韩信的宝剑也一并赎回,接着她便转身从面有难色的吴大手中取过那个漂亮的小柜子,里面是二百金。这当不是一笔小数目。
看着她呈送上的东西,这位稍有一丝贪鄙之心的大人心内顿时流淌过一阵暖流。他也并不推辞,只捋着胡须道:“难得贤侄女有情有义,这个忙嘛,叔父我自然会尽力相帮的。呵呵……”
她磕头谢过。
她急匆匆的临要出门时,大人突然关心地问她道:“秋儿的赎金可曾准备妥当,今年可是到了关节了?”
“不劳叔父大人费心,一切均以准备妥帖!谢叔父大人还记挂着妹妹,我代她向您行礼了!”
“好!那你们就回吧,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叔父……这里也是你们的家……”
一句话说得她心里还真颇有些温暖,毕竟这人还是知恩图报的,再说大家也都是楚人。于是她便放心的回去了。
一路上吴大牢骚个没完,他就是觉得花那么多钱赎回韩信那把“破剑”实在太不值得。可是木已成舟,又有什么办法呢。 。。
第7小节、身陷囹圄
韩信被人抓进了大牢里,还好他被关进了一座约有百十号人的集体牢房,看这情形也没什么严重的,连“灭威棒”都免得打了。不过这里很大很大,同样的大监应该不下几十个,而且防守非常严密,四下岗哨林立,让人直透不过气来。
这下他的心倒安定下来了,他料想自己暂时还不会有什么性命之虞,朝廷有的是让他服劳役的缺儿,大兴土木、广为营造可是好大喜功的始皇帝的一贯作风。他上回就听说始皇帝嫌弃咸阳城地域狭小、宫禁局促,所以又开始筹划起了包括阿房巨宫等在内的一系列浩大的工程,而今朝廷肯定是在想法子解决已然过于紧张的人力、财力、物力问题,倒霉的当然还只能是老百姓。这个同监的很多人也都心知肚明,大家正在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埋怨着。
只是,韩信心底还潜藏着一股莫大的怨气无以消解,他怎么也不能原谅她竟那么轻易地就出卖了自己。他一个人盘腿直直地坐在地上,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就那样静静地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面对着斑驳的墙壁,连第一餐牢饭都得心情吃。
这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