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猜到我喜欢风筝的,明明连自己的名字都快忘了。”
陈锦之的眼泪带着温热的温度将苏成意的衬衫领口濡湿。
她很少有哭得这么伤心的时候,偶尔情绪失控时,掉眼泪都掉得很克制。
那张照片的评论区下面一句句全是难听至极的话,有人已经通过这张照片编出了完整的故事。
一会儿说她想拐走别人家孩子去卖掉,一会儿说她想抢别人的包,一会儿说她砸了别人的铺子。
反正就是看图说话,莫名其妙把人编排成了一个仗着有精神病所以无恶不作的人物。
还有人在评论区建议让陈锦之也去做一下精神鉴定,说肯定会遗传。
“她没有偷东西,她也不是会咬人的疯子,她根本没有那么坏的。”
陈锦之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已经像是喃喃自语。
苏成意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跟着她的话一遍遍重复。
“是的,她没有偷东西,她不是坏人。”
看起来,陈锦之做好心理准备的范畴只是关于她自己的一切。
没有想到这些营销号没底线到连“祸不及家人”这件事都不懂,竟然为了热度公布了与此事根本无关的舒望的个人信息。
他们也不懂得什么是“逝者安息”,只因为死人不会说话,就可以随意编排她的一生。
陈锦之可以沉着地接受所有关于她自己的诽谤和攻击,却不愿意无辜的妈妈被牵扯进来。
因为无论是这些无妄的攻击,还是当年她选择那样一种残忍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都会让陈锦之觉得愧疚难过。
那个雨天几乎可以说是她每个失眠夜的梦魇,是余生漫长的潮湿。
终于从这样的情绪旋涡中挣扎出来之后,两人才从衣柜里钻出来。
像是两只冬眠结束的熊离开温暖的树洞。
陈锦之从她的行李箱夹层里找出了一张照片,递到苏成意手里。
照片里的舒望看起来还很年轻,一袭长裙笑容温婉,怀里抱着还是幼崽形态的陈锦之。
幼崽陈锦之看起来不太老实,正挥舞着小胖手想去抓舒望的发簪。
苏成意看得笑起来,抬眼望向她。
“小时候这么胖嘟嘟,长大怎么瘦成这样?”
“谁家小孩子不胖?”
陈锦之抿了抿嘴,神情有几分羞赧。
她伸手想夺回照片,看起来和照片里想抓发簪的动作很是一致。
苏成意抬高手臂躲过去,转身去拿手机。
“等一下等一下,让我拍下来。”
“不行。”
“小气。”
“怎样。”
两人正在伱争我抢的时候,苏成意的手机“叮咚”一声。
是小郑发来的消息,用词非常谨慎,询问他进度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