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奴才敢拿自己的脑袋担保,绝对没看错……”
“好!爷就信你一次,赶紧把她给爷找出来——”
话音刚落,围墙外又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而墙里边,陶沝则是一脸慌乱地看着仍然被她垫在底下的十四阿哥,神情难掩惊慌失措。见此情景,十四阿哥似乎恍悟到了什么,当即很是得意一笑,正打算开口,陶沝却仿佛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似的,赶紧抢先一步,双手用力地捂住了他的嘴。
拜托,千万别说她在这里……
此时此刻,陶沝整个人就像小猫一样蜷缩着身子软软地趴在十四阿哥的怀抱,两只水光盈盈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正努力地往外挤着眼泪,一张小嘴也张得大大的,无声地做着口型。
上帝保佑!千万不能让九九这家伙知道她此刻就在墙的另一端啊,否则,她今天就甭想活着回翊坤宫去了!
兴许是陶沝此刻真情流露的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令人疼惜,十四阿哥那原本虎着脸的严肃表情被她那双惶惑的、犹如小鹿斑比一样清澈透明的眼睛轻柔一扫,当场变得有些窘迫怪异。紧接着,他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别扭地撇过脸去不再看她。而这时,墙外的对话声又随之再次响起——
“爷,奴才在周围找了一遍,没有人!”首先开口的还是刚才那个有着清脆嗓音的小厮。而在他之后接话的那位仁兄,自然就是陶沝名义上的亲亲夫君——九阿哥。
“哼!你刚才不是看见她往这里来得吗?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她肯定逃不远……”
被主子这样一说,小厮似乎有些委屈:“可是,奴才到处都看过了,当真没有见到人……”
“哼——”九九冷笑一声,显然是不太相信小厮的说法。“照你这么说,难道她还会突然凭空消失了不成?”
“这……”小厮显然有些尴尬,顿了一下,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欣喜出声道:“那,会不会是,从这翻墙进去了?”
“什么?”九九的语气听起来甚为震惊,当即迅速吩咐道:“该死的,你给爷爬上去瞧瞧……”
“嗻!奴才这就遵命——”小厮那厢应得极爽快,想来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不是吧?还真的打算爬?
一听到九九此刻下达的这种命令,以及随后响起的爬墙声,陶沝整个人立刻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地迅速从某人身上跳将起来,蜷着身子将耳朵紧紧贴到了墙角处,仔细聆听。这俩主仆还真是不达目的据不罢休的典型代表啊,难道真打算“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待会儿真被他们看到她在这,而且面前还有个十四阿哥,那她岂不是百口莫辩、铁定死翘翘了?嗯,不行,一定得想办法阻止他们继续翻墙!
想到这里,陶沝立刻转过头,将哀求的目光重新对准正从地上坐起身的十四阿哥,那双漂亮的翦水大眼满含水光,正拼命地朝某人忽闪忽闪,脸上的表情则像一只就要被坏人狠狠欺负的流浪小猫,正在巴巴地渴望着好心人的帮忙。
拜托,别让他们过来……
在接收到从陶沝眼中发出的求救信号时,十四阿哥那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的脸色又是明显一变。只见他眼神错综复杂地直直盯着陶沝,又侧过头来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墙外,很是犹豫了半晌,这才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朝外面吼了一句:“墙外面的,是九哥么?”
此语一出,墙外的爬墙声顿时一滞,紧跟着,九九那熟悉的清冷嗓音有些不确定地响起:“十四弟?!”
“正是!”十四阿哥嘴角带笑地望着墙外问话,可惜外面的人并看不到。“九哥这是在找什么?”
“唔,没什么——”九九那边先是否定得极快,但停了一会儿,又听见他似是不好意思地出声问道:“对了,十四弟在那边,可有见过一个……呃,宫女,翻墙进去?”
“什么?翻墙?哪个宫女竟有这么大胆子?”十四阿哥下意识地装出万分惊讶的口气,但面部表情却依然带笑,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更是由始至终都一眨不眨地直瞅着躲在墙檐下的陶沝不放。“十四弟我刚才一直待在这儿,除了脚步声,什么人都没看到……”
“是么?”九九显然有些意外。
“自然!”见九九似乎不太相信,十四阿哥这厢又再接再厉,很是从容地继续冲他含笑打趣道:“九哥这次又是看上哪个宫里的宫女了?竟如此上心?”
“呵,不是……十四弟说笑了!”被自己的弟弟这样开玩笑打趣,九阿哥似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当下急急地准备走人:“既然如此,那九哥就先走一步,改日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