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沝和十阿哥两人赶紧下了马车,想要走上前一探究竟。
“出了什么事?”还未等陶沝在旁边踮起脚伸长脖子向人群里张望,十阿哥已经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围在最外圈的某个人的衣领问道。
“嘁!你问我我问谁啊?”那人先是回答得颇有些不耐,但当他回头看到问话的对象竟是华丽丽的皇十阿哥时,竟是吓得“噗通”一声当场跪地,连连磕头求饶:“十爷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看清……”
“够了!”十阿哥冲他摆了摆手,继续追问刚才的话题:“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人忙不迭地感觉回话,唯恐自己慢半拍就会被人拖出去给斩了。“九爷喝醉了……”
“为什么?”这句话是陶沝问的。
“这……奴才还不知……”那人先是本能地回答,但很快便意识到问话人出现了不对。他错愕地抬起头,正对上站着十阿哥身后的陶沝,当即又是一连串地磕头捣蒜:“小人见过福晋!”
这声福晋显然说得甚是响亮,原本还噪杂哄闹的人群立刻静了下来,齐唰唰地把头转向了声音来源,待看到陶沝果然站在那里,那些人居然自觉地往两旁让开一条路,似是打算让她进去。
俗语说,众意不可违。
见此情景,陶沝心里就算有一百一千个不愿意,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朝站着最当中的那位完颜侧福晋小声问道:“完颜妹妹,这是怎么了?”
完颜氏这会儿正吃力地扶着已然醉得不省人事的九九,而后者此刻已然把整个身子都靠在了这位完颜氏的身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沉沉地闭着。
见陶沝劈头就问,完颜氏一时也没能反应过来她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只简短地回答了一句:“爷喝醉了……”
废话!陶沝被某人雷得当场黑线。这个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答案,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的好不好?
强行压下心中的鄙视,陶沝佯装出一脸无限惊讶状,语气一如之前的和颜悦色:“噢,我的意思是,九爷为什么会喝醉啊?刚才董鄂离开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的啊?”
唔——难道是被那帮来道贺的人给灌太多酒了?还是说……
“不知!”对于陶沝的第二个问题,完颜氏还是极其简短地作出回答,随即便立刻转过头去朝跟在九九身边的那名小厮毛太问道:“今日府里醒酒药可是准备了没有?”
毛太为难地摇头:“要不,奴才这就去准备?”
醒酒药?
这三个字意外地在陶沝的脑海中划出一道灵光。她赶紧伸手拦住想要离开的小厮毛太,抢着道:“不不不,还是我去熬吧,你们帮着侧福晋把爷扶回房里去……”顿了顿,把脸转向那位完颜氏,脸上的神情真诚无比:“……有劳妹妹了!”
那位完颜氏大概是没想到陶沝此番会抢着去帮九九熬药,脸上的神情当即呈现出了左右极端,半是不屑半是意外。好半晌,她才眼带深意盯着陶沝幽幽说道:“也好,如此便劳烦姐姐了……”
“哪里哪里!”陶沝赶紧摆手陪笑,“这是董鄂应该做的!”
因为陶沝的一再坚持,完颜氏便指挥着刚才围在外边的那帮下人们抬着某九回房间去了,而陶沝则单独地留在了府门外,身边只有小丫鬟绿绮和另外一个据说是帮着领路的小厮。
十阿哥这会子也还没走,站在一旁看着陶沝诡笑:“九嫂,我想我得收回自己刚才的话,你还是很关心九哥的……”
嗨?这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得出这结论的?怎么才一下子就突然变了立场?她刚刚有做过什么让人误会的事么?
陶沝被某人的话弄得一时有些反应不及,竟是当场愣得说不出来。
十阿哥却是坏坏一笑,似是在轻嘲陶沝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否则,九嫂方才为何会抢着替九哥熬药?”
陶沝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半是尴尬半是掩饰地陪出半张笑脸,嗫喏道:“毕竟,九爷也是董鄂的夫君嘛!”
十阿哥了然地挑眉:“哦,既如此,那九嫂就去忙吧,十弟我便先告辞了……”说着,冲陶沝一抱拳,便转身上了马车,陶沝也赶紧回礼,并目送其离开。
十阿哥一走,陶沝便立刻带人去了放置各种药材的库房。
嘿嘿,谁说替人熬药就是关心对方的意思?
要知道,这帮人熬药的乐趣就在于,你往别人的药碗里加了什么,对方压根儿也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