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个才刚刚毁完人清白的小家伙却是满脸无辜地看着她,一副很是委屈的表情,嘴巴也翘得高高的:“姐姐不是说过,请人做事一定要付人酬劳的吗?十六哥说,姐姐要的酬劳就是这个啊……”
什么?!
陶沝顿时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突出来。该死的十六阿哥,居然敢这样诋毁她!真是可恶至极!
呜呜,枉她还那么尽心尽力教他数学知识,那家伙真是良心被狗吃了……呜呜,她以后都不要管他了啦,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就算历史真的被纂改又怎样,反正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呜呜……
狠狠剜了一眼还坐在那儿做隔岸观火、事不关己状的十六阿哥,陶沝气得当场就想发脾气骂人,但是一瞅到眼前小十七那张布满委屈的脸,想到他刚才对她做的事,脸上突然又是没来由地一热,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呃,那,那个……我,其实不是……”
沉默了一会儿,陶沝还是不忍心看小十七难过的模样,只得先开了口,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本来就有些泛红的脸蛋也因此而变得更加红扑扑的,像极了一只快要熟透的红苹果。
就是嘛!
虽然,虽然是被人强亲了一下,但是,但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而且,而且对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肯定不懂那些有的没的,可是,可是就这样突如其来的被人一“啾”,感觉上怎么说都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怪怪的……
果然啊,主动和非主动,劫色和被劫色之间就是有着质的区别。而她自己呢,果然也只是擅长嘴巴说说而已,真要有什么实际行动,估计第一个高举双手投降的就是她!
“姐姐!”不知何时起,原本还坐在那边凳子上的小十五也一起跑了过来。他慢慢地挪到距离陶沝约有半米左右的地方站定,半低着头,有些腼腆地咬着嘴唇,声音轻得就像是蚊子叫。“那个,如果姐姐一定要的话,那我也可以先……”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可能是不好意思说完,干脆直接把眼睛一闭,慢慢地探过身子,将小小的嘴唇就这样凑了过来……
“哇啊!”陶沝又再度大声叫了起来,条件反射似地用手捂住脸,一下子躲到房间的最角落,满脸通红地望着那位同样又是露出一脸委屈的十五阿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个,不,不用了……那个,姐姐决定免费教你们,全部都免费教……”
正文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因为中途冒出了这么一段小插曲,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陶沝只得认命地给十五和十七两位阿哥做题讲题。而小十六呢,大概也自知理亏,整个过程中,始终都没敢凑过来插一句话。一直到最后,当陶沝拿出那两荷包原本是带给某人的桂花糖和杏仁酥,却又当着某人的面平分给了十五阿哥和十七阿哥时,某人这才急了,两颗黑黑的眼珠子瞪得溜圆溜圆地盯着那两包酥糖,末了,又抬起头来,一脸哀怨地看向陶沝,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陶沝把眼睛一闭,头一转,权当没看见。
死小孩,竟然敢不跟她商量就随便带人回来?哼,一定要代表月亮,好好惩罚他!
由于陶沝的数学水平在这个短暂的下午里,同样得到了除小十六之外其余两位阿哥的认可,因此,没有任何意外的,从这天之后,小十五和小十七两人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小十六那里的常客。不过,小十五来的次数相对要少些,毕竟他虚龄已满十岁,按要求是要参加每日午后的射箭和布库课程的,不像小十七,每日午时一下学就往小十六这里跑,缠得小十六那叫一个不胜其烦。
而陶沝呢,她如今的身份也由十六阿哥一人的专属做题机器晋升成为这三人的专属家庭教师……哦,对了,她还是外带点心零食的提供者。
关于提供点心零食这一点,陶沝心里其实是非常不乐意的。倒不是她小气,而是她最近吩咐绿绮每日去膳房取点心的次数日益渐长这一事,已经遭到这个小丫鬟明里暗里的好多次抱怨了。绿绮说,她每次去膳房拿点心的时候,那些人都会用一种异常诡异的眼神看着她。想来背后一定没少嚼舌根。
呃,那些人该不会都是在暗地里嘲笑她这位九福晋好会吃吧?!
呜呜——陶沝突然没来由地想哭,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冤枉啊!
So——为了不让自己今后再继续蒙受这种不白之冤,陶沝痛定思痛,决定坚决地警告那三位小阿哥:必须严格控制每日的点心提供数量,而且,不准再私自跟别的谁谁谁提起或泄露她很会做数学题的这一秘密,否则,她就要开展非暴力不合作运动,永远都不在他们面前出现了。
陶沝的这番威胁似乎非常见效,那三个小娃娃被集体吓得不轻,二话不说就忙不迭地答应了。陶沝心里狠狠得意了一把。
这一天,十六阿哥的房间里就只有陶沝,小十六及小十七三个人。至于十五阿哥嘛,据说是因为临时有事而去了格格们的聚居地——咸福宫。
陶沝按例给小十六讲完每天规定需要掌握的那些数学知识后,又拿出一套早已准备好的巩固练习题让他自己独立完成。小十六很听话地趴一边慢慢做题去了,陶沝这才终于能得以松一口气,当下本能地回过头,想看看那位平时早就吵闹着一定要黏在她身边的十七阿哥今日为何会安静得如此反常,却发现坐在一旁的小十七正对着那本摆在他面前的书苦着一张脸,两条眉毛几乎皱成了一团。
“十七阿哥,你这是怎么了?”陶沝疑惑地打量着他的脸,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带点宠溺地笑道:“今天可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么?不然,怎么摆出这么一副难看的表情啊?”
小十七当即委屈地把嘴一撅,像个受气包似的向她抱怨道:“师傅要我今日内背完这几篇诗文,明天上课的时候要查验的。如果背不出来的话,我就要挨罚了,而且,还要上报给皇阿玛……”
啊哦!原来是要背书呀!
陶沝异常同情地看了小十七一眼,忍不住问道:“要背哪篇?”
“喏,这篇……”小十七伸手指了指他面前的那张书页,再翻到另外一页,嘟起嘴道:“这篇也要的……”又往后翻了好几页,边翻边说:“还有这篇、这篇……”
陶沝不由自主地凑过去看,随即惊讶出声道:“哎呀,这不是《诗经》嘛?!呵呵,这可是我从前很喜欢的一本书呢,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背这个了……喂,十六阿哥,你干吗摆出那样一副嘴脸啊?我喜欢诗经很奇怪吗?”
被当场点名的小十六赶紧作两耳不闻窗外事状,低下头专心做题。
而小十七呢,也并没有因此而感受到从陶沝身上传来的一丝一毫的喜悦,反而把那张小嘴撅得更高了,貌似都能栓住小毛驴了:“我,我背不出来……”
“呃?”陶沝显然无法理解这一说法,歪着头奇道:“可是,我一直都觉得很容易背诵啊……”
“可是……”听到这句话,小十七立刻扁起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就是不会嘛……”
看到小十七那副眼泪汪汪且噘着嘴巴的可怜模样,陶沝叹了口气,又伸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十七阿哥,我希望你能明白,这背书呢,也是要讲究方法的,光靠死记硬背是绝对不行的。关键还是要靠你自己真正喜欢它才行。举个例子,虽然有些诗文的篇幅看上去很长,措辞好像也很深奥,但是,等你将全篇通读一遍之后,总会发现里面有那么一段话,或者一句诗,是能令你喜欢或感动的吧?那么,你就先牢牢记住你喜欢的这句话,最好能理解它的内在涵义,接着再按你喜欢的这句话在文中的位置往前往后延伸,这样是不是就又能多记住了一点呢?然后再以此类推,慢慢地,不要急,一点一点地向前向后延伸开去,那么,等到最后,你也就能够积少成多,将整篇诗文都背下来……当然啦,如果你能够先理解这一整篇诗文所包含的大意再去背,那绝对是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呢……”
小十七一直定定地瞅着陶沝没有说话,估计正在脑子里思索她所说的这个方法是否具有实用性,就连坐在一旁原本正努力研究数学题的小十六,此刻也放下笔来聚精会神地听。
“还有,其实你也可以靠想象力将一些诗篇加以整合,再融会贯通。比方说——”陶沝说着,拿起桌上的那本诗经迅速地翻了几页,指着其中一篇道:“比方说,这篇《蒹葭》里,最经典的不就是这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嘛,那么,你背的时候就可以因此而展开想象啊——对,就是在脑海里想象,现在在你的面前有一条河,而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