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这位十公主一定是喜欢自己看而多过喜欢听别人说的人。
于是乎,这样一来,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了——
当陶沝洋洋洒洒地将关于如何种养青草娃娃的说明书内容大致写出来以后,却也同时发现了一个极度悲催的事实——她写的那些鳖爬字实在是太难看了。虽然还不至于达到让人完全看不懂的地步,但也绝对会让她很丢脸就是了。倘若她此番执意将这份说明书一齐附于礼物上,那么后果显而易见,她之前为了那六个青草娃娃所花下的大量心血物力,铁定都会完全断送在这些“鳖爬字”的手里。因此,本身多少也有些崇尚完美主义的陶沝决定,得找人代笔。
她第一个想到的人自然是巧巧。然而可惜的是,巧巧也坚持认定自己写的字不咋样,死活都不肯献丑,而她想到的第二个代笔对象——八公主,却因为对方今日全天忙于准备苒若的生日宴会,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来帮忙写字而告吹。至于其他人,一方面陶沝不认识,而一方面她也不想轻易泄底。于是乎,再三思索之后,陶沝想起了倾城。
倾城写的字陶沝已经不止见过一回两回了,写得那叫一个大气,那叫一个气势磅礴,感觉就不是一般女生能够写的出来的。So——如果是找她来写的话,那么非但不会给这份礼物丢脸,反而还能相应地添色不少,而且,和她同是现代人的倾城肯定知道青草娃娃,也不会轻易泄密,称的上是最佳人选。
陶沝当机立断,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跟巧巧一说,后者经过一番思筹之后,也认为这个主意不错——倾城的字巧巧之前也见过,自然没有拒绝之理。于是,两人决定一起去昭仁殿找倾城帮忙。
孰料,天公竟是再一次不作美——倾城今日并没有待在昭仁殿内。
两人无法,只得商议后决定,一人去乾清殿打探一下消息,而另一人就留在昭仁殿内以备万一。而被留下的这个人,正是陶沝。
话说,陶沝其实极不情愿独自一人留在昭仁殿这个令她顿生诸多不良回忆的地方。因为之前遭遇的那些个经历,她如今对这个地方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好感,她更不想再次在这里碰到那个人,所以,她的心一直紧张地怦怦直跳,且每隔一会儿就会跑到门边频频向外张望,整个人如同绷在弦上一样。她努力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试图让自己在大殿内踱步而减少不安。她从东边踱到西边,又从南边踱到北边,一面踱一面在心里期盼巧巧能带着倾城快点回来,同时也祈祷千万别再碰到某个混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如其所愿地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清晰而不乏稳重。
陶沝惊喜地回过头:“倾城?!”
然而——
话音还未落,说话的人儿已经完全傻在原地了。因为,此时此刻,正探身向殿内走进来的并不是那位绝色佳人倾城同学,而是陶沝万万都没有想到的一个人——她家四四大人。
咻咻——
有那么一瞬间,陶沝所在的背景处呼啸掠过冷风阵阵,连带她的眼前也迅速闪过一连串不太和谐的画面——对于自上次的红杏事件之后、许久都没有再见到过这位四阿哥的她来说,这究竟是算运气太好还是太悲?
两字相较,取其谁?(上) 。。。
“奴,奴婢该死!奴婢,奴婢给四爷请安……”
在见到来者是何人是也,以及那一瞬间的短暂惊怔过后,陶沝终于做出了一个她该有的反应——给某人行礼。
“哦——怎么是你?”四阿哥显然是没想到此刻殿内会有人——确切地说,他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在里面,登时将两道眉挑得高高的,但旋即又恢复了常态。“你在这里作甚?”
四阿哥这会子说话的语气算得上是不温不火,可陶沝却莫名被他这句话给吓得没来由全身一抖:“奴婢……”她顿住,稍稍犹疑了一会儿,“奴婢正在这儿等倾城姑姑……”
“噢?”还未等她那边话音落,四阿哥这边已经半信半疑地拉长了声调问道。而后,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当即有些似笑非笑道:“不过,我想她一时半会儿的应该是回不来了……”
陶沝一愣,本能地张开反问:“为什么?”
“因为太子和十三弟现在都在那儿……”四阿哥回答得很是直白,但语气却是少见的轻松。末了,他顿了顿,像是又细细思索了一番,再补上一句:“唔,好像老八也在……”
嗨?!
这是什么意思?
陶沝使劲地翻转着自己脑袋里的各路神经线。貌似,她家四四大人说的这句话好有深意呢,其中是不是包含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呃,不对!现在根本就不是她有闲情逸致操心这种八卦传闻的时候,最最关键的是——她要作为礼物的那份说明书该怎么办?倘若倾城真的不能的空的话,那她又要去找谁写呢?唔,如果再这样拖下去的话,那人家的生日宴会可就要结束啦……
“对了,你在这里等她做什么?”见陶沝听完自己的答案后半天不再言语,四阿哥也停住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他下意识地挑了挑眉,重新抢回了主动权,慢条斯理地继续冲陶沝提问道。
陶沝被问,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什么:“我,不,奴婢是……”
四阿哥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虽然其表情依旧维持着一脸平静,令人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终于,他注意到陶沝捏在手里的那页说明书,忍不住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疑问:“这是什么?”
“呃,这个么……”陶沝有意无意地将一直拿在手里的那张纸往身后藏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