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安原也猜测皇帝放任这种传言散开,不是知情之人就是炮制之人,听宁姑此言,倒不算意外,只是,皇帝到底同她从前的身份有紧密联系,她听到相关之言,不禁多加了一分注意。
“他这是看煽动三家蚕食白梅山庄不成,偃旗息鼓了。“靳言冷笑,”不过,他若以为我还能像从前一般对他忍气吞声,那就错了。柔儿离了他那个火坑,我也不必顾忌他了。“
柔安惊讶地看向靳言,想不到这里面还有她的事。
靳言解释:“你应也听说了你姨母的过往,自她嫁来白梅山庄,皇帝就将被拒婚的仇多记了一份在我身上,明里暗里数不清多少次给我们找事。你母亲毕竟是代你姨母受罪,我们顾忌你们母女,也不好教训那皇帝。现下,这顾忌不必有了。“
他转头问诚叔:“听说他最近在广罗名医?“
“是,我们的人已有两名被接入国都了。”
“让他们先蛰伏,给皇帝开些像样的太平方子,不必冒尖,且待日后。”
靳言面现嘲讽:“皇帝这种怪物,从不知足,坐拥天下权力财富,又求索长生不老。秘宝一事,已有不少无辜百姓因此受难,我不能再插手。他要走上歪门邪道,学着从前的昏君寻仙问药,那就是自寻死路,我必不放过他。”
宁姑似是想起了什么:“说起秘宝,他借机闹大,怕也不只是想趁势扫除大患,也该有寻访真正钥匙的用意。若我所猜不差,那秘宝不止有金银和兵戈,更该有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才是。”
诚叔也猜:“那他是遍寻线索不着,才另出他策,指望神医助他?可大夫也只是救死扶伤,不曾有助人升仙的本事啊。他这是看秘宝钥匙越传越离谱,不拘什么招数都要试上一试了?也是,谁人也不知钥匙到底有几把。”
“谁说无人知?”宁姑突然反驳,“不就是三把么?”
旁人皆惊,齐齐注目于她。
她环顾一圈,又看向靳言:“庄主也不知,难道公主不曾告知于你么?”
靳言惊色更甚:“这事还与夫人有关?”
宁姑又看柔安,端详了片刻,叹气:“不知表小姐是没想起来还是贵妃也不曾告知,看来你也是不知了。”
柔安茫然且惊讶地缓缓摇头。
宁姑自失地笑了一下:“公主和苏贵妃姐妹二人许有默契,想让秘密断绝在她们心里,不料却被我今日揭开,罢了,那我就都说了罢。”
她抬头望向众人,尤其看了记忆残缺的柔安一眼:“诸位想必都听过蓬州神女的典故。”
“是神女受神所眷后下落不明的故事?”柔安问。
“不错。”
宁姑点头。
“不过,鲜为人知的是,接纳了神女一脉的便是茹国皇室。神女之异向来只流传于女子之身。公主,也就是少主的母亲,以及身为郡主之女的苏贵妃,也就是表小姐的母亲,便是上一代唯二显露神女血脉之人。”
宁姑顿了顿,又道:“我一直觉得,皇帝苦心寻求的秘宝,就是传说中蓬州神眷遗迹,据说,神赐下了数不清的财宝、利器和典籍,还留下了稀世神药,但是,惟有身负神眷血脉之人才能安然受用神药,自然,也只有神之眷族才知晓开启遗迹之法。”
她看向柔安,缓缓说道:“昔年公主猜测,景国皇帝便是不知何处得知了神女下落,才执意求娶,她逃婚不从,替嫁之人也是身负血脉的苏家小姐,而非其他身份更贵的公主郡主。他若早有寻宝之念,那求娶之切便不足为奇了。”
“只是,令我想不通的是,他显然未从苏贵妃处得知秘宝开启之法,如何肯将表小姐你许嫁蛮族呢?这秘宝,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