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轻轻的碰了碰沈黛,小声的问:“黛儿,二娘有件事,想求你。”
“二娘,咱们是一家人,您不用见外,有事直说便是。”沈黛对云娘,还是很尊重的。
没有云娘的首肯,她爹根本就不会回京城。
昨日祖父见到了她爹,这才从昏迷中苏醒,脉象也有了好转。
沈黛想着,若是她爹从此就在安国公府待着,再不离京,祖父的病肯定会好起来的。
有些时候,心病比身体上的病痛,更耗身子。
爹是阿爷的心病,而娘亲和弟弟,则是爹的心病。
好在去了一趟逸宁山后,爹的状态有了好转,相信爹的心病已经全完治好了。
云娘捏了捏帕子,“那个,方才那大家的手艺,挺有意思的,我也想学。”
一时半会也回不了庸州,云娘也不想成天呆在安国公府,若是能趁此机会,学个技艺傍身也是好的。
他们一家三口在庸州时,吃穿用度都要靠安国府给银两,伸手问别人拿钱的感觉,不坦荡。
昨天夜里,沈从楠跟她说了,朝廷可能会派他去庸州做知县的事情。
云娘就开始想,回了庸州之后,他们一家要有自己的谋生法子,万不可总是依赖着安国公府过活。
尤其是,当她看见,沈黛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独自一人撑起这么大的家,养活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她哪还忍心再增添沈黛的负担。
沈黛欣喜地说:“二娘喜欢的话,改日来跟着韩夫人学便是,也可以消磨消磨时间。”
两人正聊着,突然有尖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身紫色长裙,头戴点翠金钗的许似锦,提着裙角,大踏步地走进来。
无人邀请,许似锦直接坐下来,幽怨地扫了沈黛一眼:“哟,安国公府都穷到,需要靠未出阁的姑娘,出门做生意来维持生计啦?”
沈黛坐着没动,招手让吴双过来,“你带我二娘和妹妹,到后院去歇息。”
家里的是非,还未在二娘和沈碧心中平复,可不能再让她们沾上外面的是非。
那些丑陋肮脏的事情,她沈黛一人应付便可。
许似锦瞧着云娘母女俩面生,又隐约听见沈黛好像提到了“娘”字,不知为何,胸口就一阵发堵。
“本王妃是觉着奇怪,你一个毫无礼教,举止粗俗,成天舞刀弄枪,跟男子似的蛮丫头,怎么突然学会,耍伎俩勾搭别人夫君了。”许似锦后知后觉般点着下巴,“原来是有人,手把手的教你,好你的沈黛,学得倒挺快的!”
话中的羞辱,不仅仅侮辱了沈黛,也侮辱了云娘。
不过沈黛没有气恼。
她脸上带着浅淡的笑,纤细的食指,沿着杯口慢慢地打圈,“宣王妃莫不是得了妄想症,脑子不清醒了,什么叫勾搭别人夫君?”
许似锦拍着桌子,大声说:“你别以为本王妃不知道,你给宣王送信件的事!沈黛,亏你是武将之后,敢做竟然不敢当!”
“宣王妃泼脏水的本事,可真是一流。你哪知狗眼看见我给宣王送信了。再说了,勾搭别人夫君的事情,宣王妃才是各种好手,我要是想学的话,也得跟你学!”沈黛不疾不徐的回击。
“你胡说八道什么!”许似锦被戳中痛处,急的脸颊发红。
“再说了。”沈黛手中的动作停下来,神情中带着厌恶,说,“你家宣王,啧啧。。。”
沈黛扁着嘴,拧着眉毛,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