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煮了乳鸽汤。”
“我做了甜粥。”
十几个年轻貌美,风姿各异的少年人,齐齐露出笑脸儿,争先恐后地迎上来,将她团团围住。
萧寒煜的脸上僵了一下,目露不忿。
而等他被挤开,根本靠不过去时,就更是恼火了:“滚开!”
他发火得太突然,旁边一名少年不察,顿时没站稳,跌倒在了青砖地面上,手肘还嗑到了尖尖的花圃砖石。
“你,你怎么推人?”少年不满地道。
韶音原本走在前面,听到动静,她转过身来。看清楚情形,笑了笑,走过去扶起那少年,柔声问道:“摔疼了没有?”
“疼。”少年立刻撒娇,“要太女吹吹。”
韶音便执着他的手,吹了吹。
少年摔疼的是手肘,可她吹的是手背,但少年丝毫没有不满,反而喜笑颜开,挑衅地瞪了萧寒煜一眼。
萧寒煜正要发火,就听韶音先开口了,她笑意盈盈,不带丝毫火气:“跟一条丧家之犬置什么气?没见我只是拿他当笑料吗?”
少年呆住。
萧寒煜也愣住了,半晌反应过来她是在羞辱他,瞬间脸色铁青,指着她道:“你,你——”
“谁准你指着太女?没教养!”旁边一只手打过来,狠狠将萧寒煜的手打落。
韶音依然是轻轻笑着,眼里含光,仿佛在看耍猴戏的猴儿:“萧寒煜,你找上门来,不就是被我羞辱的吗?”
“哦,你们还不认识他吧?”韶音之前都是把萧寒煜拒之门外,这是第一次允许他进门,于是跟小朋友们介绍道:“这是前朝的陈王,也是我曾经的夫君,就是那个说爱我爱得不得了,恨不得在自己脖子上拴狗绳,但是我爹刚刚被夺权,他就迫不及待跟我和离的那个。”
她没说萧寒煜是另有心上人。
反正知道的也不多。当时这是一桩丑闻,皇上也没提,还下令封口。
于是,少年们纷纷鄙夷地看去:“呸!”
“什么东西!”
“又老又丑,还好意思出现太女面前!”
这一下,没人把他当对手了。
一个个拥着韶音进了内院,服侍她更衣,为她脱靴子,擦手,净脸,讲笑话,跌宕起伏地讲趣事,哄着她吃饭,把她伺候得好极了。
萧寒煜站在院子里,隐隐约约想到,这些都曾经是她逼他做过的。
他不做,现在有别的人代劳。
“瞧陈王饿得,多可怜。”韶音将吃剩的骨头,丢在碟子里,对侍人吩咐道:“去吧,给陈王垫垫肚子。”
那侍人也有意思。接过碟子后,眼珠子转了转,却是迈出门槛,直接将一碟子骨头泼到地上,骨碌碌的滚到萧寒煜脚边:“那谁,陈王,快吃吧,吃完赶紧走,我们太女府可不是给你打秋风的地方。”
萧寒煜的脸面,再也不剩一丝。
英俊的脸庞,此刻没有丝毫表情,仿佛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面皮。
他长得那么英俊,打扮也很体面,看上去却狼狈不堪。
又深深看了韶音一眼,他终于是吞下复杂心绪,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