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格外自然。即便婚礼时间都没有定下,但是贺锦天就是知道,陆白最近在策划着什么,管家和母亲也在帮他。
可贺锦天自己也一样是早有准备。想必陆白也有所察觉,只看他们俩谁给对方的惊喜来的更早一些吧。
至于过去,终究也只是过去。他的阿白是向前看的人,已经明了这个过去并不是全然无光,对于陆白来说,就已经是很好的答案了。
孤儿院院长看着贺锦天的背影,昏沉的眼里也只剩下了然。
和他当初猜的没错,陆白总是有办法把自己活成一个优秀的样子。而这也是他那时候格外讨厌陆白的原因。
很多时候,人都会为自己的庸碌寻找一些能够令自己心安的理由。就比如他,父亲的不负责任就是他一生认知障碍的导火索,也让他在案发后,等到了一些人的唏嘘之声。
但是这并不是他凌虐那些孩子的理由。而他也的确是通过这种手段,来反复验证,自己其实是一个强势的大人,而非一个懦夫。
他厌恶陆白,是因为陆白的眼里,有他永远也拥有不了的勇敢。
但是他的这些情绪和贺锦天与陆白全然无关,贺锦天今天的拜访只是想要了解一些过去的真相,他们以后,也不会再有相见的时机。
毕竟,不管是对于陆白还是贺锦天,这位老院长,都算不得一个值得用时间怀念的故人。
至于陆白的身世,贺锦天却有点犹豫,他在想自己要不要继续往下查。
毕竟陆白的父亲……万一还在人世呢?
可转念一想,之前的案子里,陆白的名字被许多人知道。如果陆白父亲还在世,多半也能看见。没来找他,要么是没脸见这个孩子,要么是留着以后当把柄。
再或者说,已经去世所以见不到了。
最后一种固然唏嘘,可前两种却是要做足了准备的。毕竟陆白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安稳,贺锦天不希望陆白日后的生活里,还埋藏着这么大的一颗未知炸弹。
陆白的确不是脆弱的人,但贺锦天不愿意他遭受这种不必要的冲击。
于是,最终贺锦天还是顺着送陆白过来的大姨的线索查了下去。
已经是二十几年的事情了,即便贺锦天手里有人脉,可走访下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长命锁攥在手里,贺锦天没有拿到最终的结果,总是不好和陆白细说。
可陆白却看出了贺锦天心里装着的事儿,于是这天晚饭过后,陆白和他一起去了卧室,干脆直接询问了贺锦天。
“学长最近心里是藏着什么事情吗?”
“嗯。的确有点事儿。”贺锦天直接答应了。
“不方便告诉我吗?”
“也不是……”贺锦天知道,如果自己说不方便,那陆白就会不问。可贺锦天并不愿意和陆白之间有这样的隐瞒,于是,他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拿出了那个长命锁。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贺锦天把自己去监狱探望老院长的事儿说了一遍。
陆白拿着长命锁看了半晌,没有说话。只是过了一会才问贺锦天,“所以学长是怕我的父亲还活着,成为我未来的隐患是吗?”
“嗯。”贺锦天摸了摸陆白的头,把陆白抱在怀里。
陆白聪明,什么事儿都是一点就透。他都能猜到的,陆白势必能推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