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扶摇不是个矫情的性子,即使她跟沈宴之间关系实在是尴尬,也不会做出一个人跑出去的矫情事儿。
等到天都黑了,急救点才总算是没有那么忙碌,沈宴一脸疲惫地走出来,抬手按了按眉心,似乎并没有对易扶摇的存在感到惊奇。
但他还是挑眉,象征性地开口问了一句:“还在这呢?”
也不知道是单纯的问问,还是在挖苦。
易扶摇扣了扣自己的指甲,只能实话实说:“我跟我的同事走丢了,我不认路。”
女孩子倒是把脸擦干净了,但是头发上和身上都是灰尘,都已经看不出身上衣服原本的颜色了。
沈宴眉心微动,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戏谑道:“胆子挺大,敢到这种地方乱跑。”
说完,自顾自地离开,见易扶摇还傻傻地窝在那里,像是只受了欺负的兔子,自己满腔的气话只能打住,“还不跟上?
沈宴带着她去了二楼,走进一间简陋的房间中。
之所以说房间简陋,是因为里面虽然干净整洁,但除了一张铁架子床和一个桌子、一把椅子,就在没有其他东西了,连个衣柜也没有。
沈宴把椅子拉过来,叫易扶摇坐下,自己去箱子里翻出了一件白T恤和一条灰色运动短裤,外加一个毛巾,递给易扶摇。
易扶摇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侧了侧头。
“我带你去洗澡,洗完澡你在我这休息,明天我送你走。”沈宴冷声说道,脸色一如既往地很臭。
易扶摇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于是乖乖地点头,听从沈宴的建议。
虽然沈宴脸色很臭,可易扶摇心底还是生出了暖意。
如果今天不是他,自己会不会已经死在了刚刚那场爆炸中,她此时心有余悸,同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反应迟钝。
“这里水资源紧张,你洗快点,”说完,又把易扶摇带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浴室。
说是浴室,其实就是一个水龙头,盆里放了一个瓢,好在现在天热,拿冷水洗也没关系。
说罢,不动声色地递给了她一瓶沐浴露,把门关上,“洗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握着那瓶所剩不多的沐浴露,易扶摇心里暖暖的,嘴角也生出来笑意,在这间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浴室”,灰头土脸的女孩笑的明媚。
用最原始的方法,易扶摇再怎么快还是花了些时间,用沐浴露把头和澡一起洗了,换上了他给的衣服。
白T长的过分,完全可以遮住自己的大腿,灰色运动裤也很宽大,她干脆直接没穿裤子,穿着长T就出去了。
刚洗完澡的女孩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从脸上到腿上都光洁得过分。
如果忽视掉她胳膊上的伤疤的话,气氛可能不会如此沉重。
好在,她已经能坦然接受自己的疤痕了,并且敢于将这些露出来,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我洗完了,你去洗吗?”
说完,她意识到沈宴根本没带换洗的衣服,甚至自己的毛巾还给她用了。
她手上握着的毛巾好像突然变得滚烫起来,该说不说,共用一个毛巾暧昧的过分。
“不用,我晚上还要值班,你先去睡。”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只给她收拾了洗漱用品。
不知道为什么,易扶摇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易扶摇想的很简单,并没有怀疑对方是否是为了给她让床位才说自己要值班。
因为依照他们如今的身份,对方不需要迁就自己。
寄人篱下,给口饭吃,就算叫她晚上在地上打地铺,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