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你怎么老跟着本小姐啊,是不是想做本小姐的跟班呀,有你这么个跟班,本小姐觉得丢人呢……嘻嘻。”
“主公命我保她,纵死又何妨。”
臭护卫,和你死在一起,似乎还不错呢。
已涨得青紫的娇俏面颊上倏然勾起了一丝笑意,浅浅淡淡,却令那平眉女微微一怔。
正在这愣神的时候,一股庞然之气亘在眼前。
“内贯三万发!原来,这就是第一重,鸳鸯拂柳入积雪,半上城头半归亭,照心境!”
下一瞬,两枚黄澄澄的铜钱翻卷着升入半空,白云垂降,风声水声突停,外围厮杀成一团的金刀门和探雪城的诸多内家子也陡然停止了一切的动作。
仿佛时间陷入了恒久的凝滞与停息。
周倾将突破照心境后的全部内气通通灌入了两枚铜钱之中,刹那风云变色,恍惚间改天换地。
周倾看到一片浩渺的恒河中,流淌过两颗沙粒,看到波澜壮阔的千里大江中,随水漂过两尾扁舟,最终他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恒河之巅,大江彼岸,负手而立。
那是一个人,虚影绰绰,而那人的身前,悬浮着三枚呈三角之状的铜钱与一方硕大的阴阳鱼。
“恒河东流水,大江皆波澜。”
那人喃喃念着,慢慢回过身,周倾失声喊道:“师父!”
只见那身伴道家三宝的人,竟然是周倾不久前刚拜为师父的老人。
老人对于周倾的喊声毫无所觉,只是大袖一挥,恒河与大江蓦地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横十八纵十八的浩大棋盘。
周倾远远看着,极尽目力也根本看不出来那棋盘究竟何等大小,好像大到可以将整个世界都容纳在其中,也好像小到连一只蝼蚁都放不下。
他还要再细看那棋盘,白影一闪,一人凭空而现,立在老人的对面,二人分站棋盘两侧,刚刚出现的那人身披白凤端瑞大氅,发间束着一条雪白长绫无风自动。
“扫雪客!”
周倾再度失声惊呼。
扫雪客同样没有理会周倾的呼喊,一扬手,似是在与老人打招呼,“老仙儿,以一百二十州之地,祭此棋局,值不值。”
“不值。”老人淡淡回答。
“那以这九国,不……想来不多时将成十国,是了,就拿这十国为祭,值不值?”
“也不值。”
“那……你,是将坏心眼放到殊离的探雪城和白帝五山了?也罢,为了这偌大棋局,殊离愿以探雪城为祭,这又怎样?”
“更不值。”
扫雪客眉峰一蹙,“老仙儿。你……”
老人伸手制止扫雪客多说,低眉看了看那棋盘一眼,眼神空洞迷离,但再一扬眉时,又是神色如常。
他一字一顿道:“要小老儿来说,为了这棋局,以整个天下为祭,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