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一次,扶苏人虽然昏厥了,但他的意识却是清楚的,他听见了王离的狂吼,感觉得到王离将自己带到了城郊大营,原本扶苏还能坚持一会的,可是小腹那里传来的不适,却一直在折磨着他,弄得他最后连王离与城郊大营的将军说了什么都听不清楚了,只隐约听到,四周好像都是忙慌慌的,像是军医来了,可是说了什么,扶苏却完全不知道了,他已经陷入了深沉的黑暗里面,唯一还有的意识,就是想要紧紧护住自己的小腹。
夜晚时,外头大雨倾盆,雷声如鼓,在云层之间来回穿梭,那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闪电,几乎要笼罩在整个山间。
大雨中,茫也怀里抱着东西,冒着雨势一路小跑,直到入了屋檐底下,这才长长呼了口气,抖落身上的水渍,郑果推门出来,看他浑身几乎都湿透了大半,微微蹙眉问他:“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也不撑了伞再过来?”。
茫也一擦鼻子,似有些讨好的笑了笑:“我出来的急,一时间忘记了”说着绕过郑果直接入了屋内:“蒙少将军怎么样了?还没醒吗?”。
郑果长长一叹,转身回了屋里顺带关上了门。
房间的床榻上,蒙毅身上盖着被褥,他面色恬静,双眼轻轻闭拢,像是已经睡熟稔了,只是那脸色依旧还有些苍白。
茫也看过蒙毅他心里轻叹,将怀里的东西拿了一小包出来,就放到蒙毅的枕头边上,随即起身又朝桌边走去,取了另外的一小包,就给倒进茶壶里面。
郑果上前,拧拧眉:“太医说,蒙少将军这才虽然有惊无险,但孩子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未免蒙少将军醒来闹出什么乱子,太医给他的药膳里面放入了可以安神入睡的东西”。
茫也明显一怔:“这样的话,会不会对他腹中的孩子造成什么影响?”。
郑果长叹:“太医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将这样的情况尽量降到最低”。
茫也长长一叹。
郑果低头,看着他放在桌上的东西,全是一小袋一袋的袋子,里头装得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顿时皱眉:“你之前忙慌慌的,跑后院去就是去拿这个吗?这是什么?”。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一些可以安神养身的药而已”茫也说:“这里头还有以前在外头时,寻了外头大夫给配的一些药粉,听说夫妇吃这个对身体好,对孩子也好,我那时候就留了个心眼,多买了一些,之前的时候这个药我也给太医看过了,太医虽然说不出这是什么名堂,但他说这东西无害的,所以我就都拿过来给蒙少将军试试”。
郑果听着,不太放心:“太医都说不出这个是什么名堂,你可别拿来坑害了梦少将军,别忘了,蒙少将军现在可是两个人啊!”。
“我知道,我不会乱来的”将茶壶放下,茫也给自己满了一杯,当着郑果的面仰头一口喝了干净:“你看,我现在先尝一些,等明天这个时候,找太医给把脉瞅瞅,如果没事就可以给蒙少将军试试了”。
郑果长长一叹:“蒙少将军这里,还有我们照顾,也不知道……王离将公子带去了什么地方,公子他……安不安全啊……”。
茫也抿了抿唇,想到扶苏他也没有说话。
郑果走到窗边,他微微退开窗户,看着缝隙里的大雨,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雨势依旧很大,哗哗的声响,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已经连着下了三日。
城郊大营里面,此刻笼罩在上方的,不止是这大雨倾盆,与雷声震耳,还有那压抑的氛围,几乎都快凝结成了冰块,直冻得王离与这大营里守营官,没有一刻是能轻松分毫的,就因为大营里,此刻有个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人,直到如今都不曾醒来……
那是扶苏。
营帐中,扶苏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那长长的睫毛轻轻覆盖而下,密密长长的一排,像极了一把小巧的排刷。
王离与收营官守在这里,两人都是一脸焦虑,来回渡步,时不时的还将目光朝床榻便正在扶苏把脉的军医看去。
外头雷声依旧,营帐里却静得可怕。
最后守营官是在耐不住的,直接追问:“到底怎么样?公子难道就没有好一些吗?还是你又要准备说公子有孕了?”。
军医扭头朝守营官看过去,刚张口,就被守营官劈头盖脸骂了回来:“他娘的!老子告诉你!着说这种浑话,老子就把你给仍出大营!!!”。
军医顿时只能默默闭嘴。
王离在一边不耐烦的呵斥一声:“老刘!你这是做什么?公子都还没醒来,你就在这里这么嚷嚷,也不怕惊扰到了公子休息?”。
得这话,守营官这才怂了几分。
军医长长一叹,道:“公子的脉象已经有所好转,只是眼下还不能随意挪动,更是需要休养”给扶苏拉好被褥,军医起身看向两人:“回头我会亲自给公子煎药,亲自给公子送过来,你们还是少在公子这里咋咋呼呼的好些,要不然,公子到底要昏睡到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我可就真不知道了”。
守营官张张口,待要说话,军医却不理他,只背起药箱转身离开。
王离长长一叹,拽着守营官的手,就将人往外头拖。
出了扶苏的营帐,两人回了主营之后,王离不由得一脸狐疑:“你说,军医给公子把脉,当真没有问题吗?公子明明是个男人啊,怎么就……就会……”有孕那两个字王离实在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