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属于奚卿尘的沉悦声音响起,却因为听觉迟缓,平白生出一股陌生感,盛意眉头蹙了一下,下一瞬便感觉一股灵力注入体内。
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世间万物与自己融为一体,山川、草木、生灵,雀跃着欢呼着,一同奔向死亡。
盛意猛地醒来,宛若溺水的人浮出水面,撑着床急促呼吸……床?
盛意愣了愣,一时有些茫然。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盛意一抬头,便对上了奚卿尘的眼睛。
奚卿尘眉头微蹙,眼底皆是担忧:“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算是提醒了盛意,麻木了许久的身体渐渐复苏,那种上不了台面的感觉又一次浮现。她默默攥紧了被单,却还在努力保持镇定。
“这是哪?”她问。
“主峰,”奚卿尘回答,“这是我近来打坐的房间。”
盛意住在主峰的三个月里,他一直用的就是这个寝房,所以把她带回来后,也习惯性地回了这间房。
盛意咽了下口水,攥着被单的手越来越用力:“你、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还记得我在你灵根里留的那缕神魂吗?”奚卿尘问。
盛意愣了愣,蓦地想起那天晚上,他将一缕神魂赠她,告诉她这是回礼。
“它告诉我你有危险,我便去了。”奚卿尘说。
盛意回神,讪笑一声低头:“多谢师祖,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师祖休息了。”
说着话,她便急匆匆要离开,可一只脚刚踩在地面上,奚卿尘便攥住了她的手腕。
早就熬到极限的盛意,因为短暂的碰触表情扭曲一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忍住没有溢出声。她颤悠悠深吸一口气,眼睛湿润地看向奚卿尘:“……师祖?”
“你要去哪?”奚卿尘平静地看着她,声音有些淡。
虽然脑子已经浆糊一样了,可盛意还是轻易看出他在不高兴。她挤出一点笑意,艰难回答:“我、我该回住处了,三个月之期不是已经到了……”
“你要去找顾惊时。”奚卿尘打断她,眼神黑沉浓稠如墨一般,“你要找他解毒。”
盛意上身像火烧一样,双腿却如泡在冰水里生疼生疼的,哪里还有心情应对他。她没有回答,只一心要往外走,可惜刚走出两步,一股力量便将她推翻,一时间视线颠倒,等回过神时,已经被奚卿尘压在了床上。
盛意现在属于一锅热油,看似平静,但任何一次肢体接触都能让她炸开,更何况像他这样直接困住她。
“从主峰到你的住处,若只是走路,至少要半个时辰,你觉得你可以坚持到那个时候?”奚卿尘问。
盛意仔细想了一下:“……坚持不到。”
“那你现在该如何?”奚卿尘认真看着她的眼睛。
盛意怔怔与他对视,半晌小心试探:“请您帮忙送我回去?”
奚卿尘:“……”
“要不你把他接过来?”盛意也是快疯了,不然也问不出这么离谱的问题。
眼看着奚卿尘表情越来越沉,盛意已经转不动的脑子终于意识到不对,她嘴唇动了动便要开口,却被奚卿尘捏着下颌吻了上来。
唇齿纠缠的一刹那,熟悉感与陌生感并存,盛意一个激灵,后背都僵直了,身体却本能地贴了上去。
奚
卿尘垂眸看着她,手指顺着下颌流连到纤细的脖子后面,轻轻捏紧了她的后颈。
那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只要略一用力,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盛意却丝毫不怕,反而贴得更紧。
不行,不可以,有些线明确的就在那里,一旦越过了,就什么都完了。盛意挣扎着想要离开,身体却不受控制,只能随着他一同跌入深渊。
衣衫一件件落在地上,红与白交叠堆放,寝房里温度升高,连空气都变得黏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