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却丝毫没有心疼的神色,而是趁这个机会翻手取出七八柄飞刀,又快又准地扎在了自己身上的七个穴位上,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身躯开始飞快地发生着变化,两只弯弯的兽角从他头顶冒了出来,背上也开始冒出又粗又硬的锯齿状尖刺。
金色大鹏见状眼中终于浮现出凝重的神色,道:“原来你已经跟夜叉族的肉身融合,难怪魔无疆敢派你来。只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控这具肉身,所以战斗力顶多能发挥五成。不足为惧!”
此时的李陵除了面部以外,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夜叉的模样,听到金色大鹏的话开口道:“是不是不足为惧很快就知道了!”说完翻手取出一杆长枪,朝金色大鹏猛扑过去。
随着他的动作,黑气开始疯狂地翻涌,密密麻麻的猛兽精魂从黑幡中蜂拥而出,巨浪一般朝金色大鹏扑去。
很快,二人就战在了一起。李陵一扫之前缩手缩脚,有夜叉肉身加持的他战斗力瞬间暴涨了几倍,直得打金色大鹏连连后退。可法阵就那么大,他又能退到哪里去。不多时便被李陵逼到了法阵的边缘,情势岌岌可危。
李陵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当即法诀猛催,一头头更为凶猛的异兽精魂从黑幡中钻了出来,带着阵阵怒吼扑向金色大鹏,他自己也将全身法力灌注于手中的长枪,人枪合一凶猛无匹地扑去。
金色大鹏见状眼中的得色一闪而逝,双翅猛震,一阵阵罡风带着大片大片锋利如箭的羽毛迎面对上了那些异兽精魂,而它自己却张口喷出一大蓬白焰后不见了踪影。
李陵凭着强悍的肉身扛过了羽箭的攻击,也成功避过了白焰,却发现不见了金色大鹏。正当他四处寻找时,背后传来破空之声,他暗道一声糟糕,可他此时攻势已老,想要回身迎敌已然来不及,干脆把心一横,打算凭着中对方一招也要将其缠住,只要让他近了身,金色大鹏就休想活着离开。
可谁知金色大鹏此招乃是虚招,根本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迅速后退,直接朝最近的异兽扑去。
“不好,中计了!”
就在此时,金色大鹏忽然发出一声惊呼,眼前的异兽突然砰砰砰纷纷炸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黑色飞刀便洞穿了它的腹部,带着清鸣之声撞在了法阵的护罩上,撞得整个法阵都晃了晃。
“没想到魔无疆为了杀我,居然连符宝都舍得给你。”这是金色大鹏消散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接着便被黑幡收了进去。
所谓符宝,乃是神魂境以上修为才能炼制的一种不仅能将制符者的部分法力封存,还能将法宝部分的威能储存起来,让低阶修士都能使用的一种符箓,威力巨大。但是魔无疆给李陵的这件符宝明显不同,上面除了有魔无疆本身的部分法力之外,还封印着一把上古魔器的部分威能,直接将金色大鹏的肉
“现在知道会不会太晚了。”飞刀重新恢复成一张符箓的模样,被李陵抓在了手中。他做了这半天的戏,为的就是最后这一击。事实证明他的计策很有效。
收好了黑幡,李陵开始将目光转向了眼前这座困住他们的大阵。
小庙之内,李渔一脸担忧地问道:“你这是要出家了吗?”不怪他做此想,实在是现在的唐子昔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又像是他熟悉的那个人,又不像是,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恐慌。
唐子昔闻言眼珠微动,那层朦胧的白光也随之消失了,她看着李渔莞尔一笑道:“当然不是,我心中杂念太多,无法摒除,也暂时不想摒除。”
“你还有什么杂念?”李渔奇道,埋头想了想接着道,“唐家虽然对你有养育之恩,但他们隐瞒真相将你欺骗这么多年也算是不仁不义,就算你不忠不孝也没人说你半个字。而且他们皆已遁入轮回,是非功过自然随之而去。”
唐子昔起身走到墙边看着上面斑驳模糊的壁画,微笑道:“我要需要做一件事。做完这件事我会去一处清净之地潜修,从此不再涉足江湖。”说到这里目光看向李渔,笑道,“在此之前,我有一事相求,还请李公子不吝赐教。”
“你是想学武功吧?”
李渔马上猜到了对方话中之意,苦笑道:“可现在我身边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一本《轮回诀》。不是我不想传授于你,只是这轮回诀极为霸道,反噬之力连我也有些吃不消。我担心……”
“不,你弄错了。我并不是想要学武功。”唐子昔微微摇头,道,“我只是想跟李公子求证一件事。”
“什么事?”李渔一脸茫然。
唐子昔笑道:“我记得曾经有人跟我说过,《轮回诀》最为玄妙之处乃是修炼者基本算是不死不灭之身,只要不是一招毙命,那股先天灵气都会自动帮主人修复受损的筋脉跟肉身直至痊愈,唯一的不同只是耗费的时间长短罢了。”说到这里目光一转,盯着李渔的眼睛道,“不知这传言是否属实?”
李渔犹豫了一下,《轮回诀》是他的依仗,也是他敢出现在此地最大的底牌,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怕是危险性会成倍的增加。可是面对唐子昔的询问,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最终还是老实地道:“确实如此。”
“那就好。”唐子昔嫣然一笑,拱手道,“多谢!”说完抓起长剑朝庙门外大步走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狭路相逢
李渔愣了一下,接着便反应过来大声道:“你要去哪里?”
“七绝之地!”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李渔马上猜出唐子昔是想去七绝之地找七彩琉璃灯,之前他跟冥王的对话根本没避开她,所以她知道七彩琉璃灯在七绝之地也正常。至于她要七彩琉璃灯做什么也不难猜到,除了用来寻找苏璟的下落,他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李渔苦笑,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吧。
他已经刻意避开了苏璟这个人,一直把话题围绕在李陵的身上,唐子昔也极为配合地只字未提,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绕了回去,他不得不承认,在唐子昔心里最在乎的还是苏璟。只是这份感情也许连唐子昔自己都不知道,但李渔作为一个旁观者,作为一个一直想将他人取而代之的人,自然比谁都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