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晓得。”
夜间,姚静姝唤来兰心,将东西给她:“来璃城还未曾置办庄子、铺子,便对付着给你备了份嫁妆,你收着。”
兰心接过,眸中有盈盈水光,跪地道:“多谢小姐。”
姚静姝将人扶起,像幼时那般,同她靠坐在一起:“别哭,日后嫁人了,更不能哭。”
说起兰,兰心亦是苦命人,幼时家中经商,有回外出,遭了强盗,一家十几口,只剩她一人。
后来小叔吃绝户,年幼的兰心便被卖到侯府,那时她又黑又瘦,别的小姐不愿选她,只有姚静姝站出来,怯懦又坚定道:“祖母,我要她。”
兰心想起这些,连带着鼻尖都有些泛红,道:“小姐,奴婢舍不得你。”
姚静姝安慰道:“我替你买了院子,不愿,步行就能来,你就算是出嫁了,也能日日来侯府。”
兰心重重点头,好似幼时创伤,皆在慢慢愈合。
次日,兰心、兰芝姐妹俩出府置办成婚用的东西,回来时,却带着一身伤的祁贞。
姚静姝看她露在外面的皮肤没一块好肉,秀眉不由得紧紧蹙起,道:“怎么回事?”
祁贞儿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倔强道:“没事,黑我的银子,谁也别讨好。”
姚静姝看向兰芝,后者解释道:“听闻昨日牙行并未将祁姑娘该得的银子给她,祁姑娘气不过,一把火烧了牙行,我们去时,官府的人正要带走她。”
“见她实在可怜,便私自做主带了来。”
姚静姝闻言,道:“先带她下去清洗,换身干净衣裳。”
待人走后,又对着门外道:“寒春、寒霜,你们进来。”
两人进屋,行礼道:“二奶奶请吩咐。”
“寒霜去衙门,将这事解决了,无论如何,放火就是有违律法,该赔就赔。”
寒霜应是退下。
“寒春,你去查查这姑娘,家中还有何人,家底是否清白。”
兰心成婚后,身边少一个人,她若是家底清白,叫她补上也好。
“是。”
人走后,姚静姝端起茶碗,不由得自嘲一笑,就算到了璃城,从前那些习惯依旧改不了。
不过也好,谨慎些,总没错。
下晌时,寒春先回来,身后还跟着个小萝卜头,叫他在院里等着,自己进屋回话道:“奴婢查过了,这姐弟俩的爹娘几年前死于战乱,从那以后,祁姑娘便带着弟弟生活。”
“这回听说是牙行黑了祁姑娘应得的银子,祁姑娘脾气上来,便一把火点了牙行。”
姚静姝往外瞧了眼,样貌的确与祁贞儿有几分相似。
叫到跟前,见他眼中尽是防备,温声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只问你几个问题,可好?”
祁安迟疑片刻,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可认字?”
“我叫祁安,六岁,认字,先生只教了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经,还有弟子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