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道:“我也是生了女儿的人,自然知晓生女儿人的心。”
“说到底,自己女儿辛苦生的,旁人女儿也不是白捡来的,推己及人,我只把她当亲女儿,平日里对珂儿如何,便待她如何。”
“舅母能这般想,着实是真儿的福气。”
姚静姝说罢,问道:“何时生的?”
宋夫人道:“昨儿晌午生的,原本昨日要来,哪知府上添丁事多的很,又杂又乱,今儿总算理清楚,这不,才得空就赶着来。”
“舅母若忙,差人来说一声便罢,何必亲自来一趟?”
说起这事,宋夫人想起来,从袖中摸出一白玉瓶,道:“知道珠儿这两日不大好,恰好府上有小儿宁安丸,给你送两丸过来。”
“舅母说的这药丸,可是出自极擅小儿急症的那位老太医?”
宋夫人点头:“正是。”
姚静姝接过,道:“这般贵重的东西,旁人给,我是断不敢要的,既是舅母给的,我不免要厚着脸皮收下。”
宋夫人见怪道:“自家孩子,这般生分做什么?你只管收着。”
姚静姝垂眸,瞧着手中还带着温热的玉瓶,心里只觉噎得慌。
方才那人自来到走,从未问过珠儿一句,眼下舅母府中本就繁忙,也不忘送药来。
这大抵就是亲人。
宋夫人见她那副模样,就知道人在想什么,道:“你莫往心里去,好歹明日一过,这事便过去了。”
“能在京城立足的,就没见有笨的,你放心,不会有人听信那谣言。”
说罢沉默片刻,欲言又止道:“方才,我在巷子口碰上你母亲了。”
姚静姝闻言,眸色一顿,而后缓缓变淡,道:“舅母特意说于我听,想必她有事求了舅母?”
宋夫人眼下想来,还是窝火,哼道:“她叫我同你说说情,好歹原谅这一回。”
“舅母应了?”
“应?做她的白日梦去!”
宋夫人气道:“我只恨顾着身份,没能亲自撕了她的嘴!”
姚静姝道:“舅母与她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怎么还没看透?”
宋夫人嘴角微动,还是没忍住,道:“姝儿,她这般待你,这么多年,你心里当真不恨?”
姚静姝将那玉瓶仔细收起,道:“我又不是真木头,若问从前,我心里是有些怨怼的,但若问现在,我不怨了。”
她眼神坦荡看着宋夫人,道:“她亏欠我的那些,旁人早就补给了我,只多不少。”
宋夫人见这事并未叫她生了心结,这才放心:“你这般想,就对了!”
“左右是旁人的错,你莫要把自己困进去便好。”
说罢又嘱咐两句,惦记着荀真,也没多留。
次日,京兆尹审理姚宏瀚一案。
左右往后不打算来往,姚静姝并未到场。
下晌未到,凤霄便带了消息来。
“一切都过去了,你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