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一样。”
姬琨将她的话打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努尔哈赤是北狄新王,你是先北狄公主,身份落差常人不能接受也常有。”
“但你不得不承认,只有努尔哈赤,才能控制住北狄如今局面。”
“他初上位时,我的确有一段时日想不通,但后来,想不通父王为何舍近求远,将整个北狄托付给一个部落首领。”
“后来,亲眼看着他同华夏使臣争取百姓权益,冒着被千万人唾骂的风险,推行新律法,我才知晓,父王当初的决定有多明智。”
“他做的那些,我连一半都做不到。”
“所以,努尔哈赤做单于,是北狄百姓之幸事,亦是整个北狄之幸事。”
他说的这些,姬锦玹自然知晓,亦认同,但,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二哥,我和他身份有别,我能心安理得做他的阏氏吗?”
姬琨闻言,松了口气,原以为姬锦玹是从前洒脱惯了,当真向往自由,此时看来,她不过是逃避自己。
“锦玹,情爱之事,二哥不懂,不能给你建议,但有一点,父王的时代已然过去,如今,你也不再是北狄公主。”
“若你喜欢,便是努尔哈赤的阏氏,若你不喜欢,便带着阿姆离开,过平常人的日子,无论你怎么选,二哥都支持你。”
她不过是心理负担太重,瞧着从前的样子,未必就对努尔哈赤没感情。
“言尽于此,你仔细想想,阿兄有事要忙,你先坐会。”
说罢折回书案,继续方才的事,努尔哈赤从父王手中接过这个烫手山芋,本就有些强人所难,他有什么借口继续颓废下去?
姬锦玹看他眉目间清澈坦荡,再没有从前那种颓败,便知道,阿兄是真心服努尔哈赤的。
起身离开。
荷娜夫人在马车上等的着急,迟迟不见人来,便下车一路寻过来。
半路迎上,唤了声,姬锦玹却没听到一般,漫无目的在宫中走来走去。
见状,荷娜夫人便叫人将行李送回宫帐,自己去寻努尔哈赤。
姬锦玹离开后,努尔哈赤脸色就没好过,律法细则拿在手中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没忍住一把甩在桌上,良久后,又认命拿起。
在其位,谋其事,堂堂七尺男儿,总不好被一个女人左右。
看不进去,就强迫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往脑子里塞,渐渐的,竟觉得也没那么枯燥难熬。
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确认再没有疏漏,才活动了下肩颈。
想起姬锦玹,不由得敛眸,自嘲一笑,她眼下应当已在路上。
罢了!一个女人而已,他还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