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宫海波叫道:“李少爷,别听他胡说。”
但是李玉麟知道,眼下这位皇上,广蓄鹰犬,遍植秘密机关,绸缎庄的掌柜是杜氏兄弟的上司,并不是没有可能。
他道:“阁下,唱大鼓卖艺的都是秘密鹰犬,绸缎庄的掌柜未必不可能是个鹰犬头目—
—”
一顿,接道:“杜大爷,那么舍妹——”
杜如奇截口道:“姓李的,别的你就去问那个钱掌柜吧,我们弟兄除了传令让郝大魁去卧底,奉命杀他灭口之外,其他的
一无所知。”
李玉麟道:“前不久,白妞姑娘头一次指点我去找郝大魁,结果我找到的只是个已然死了的假郝大魁,而且紧接着‘巡捕营’的人来到,分明是个陷阱,这你总该知道?”
“这我当然知道,因为那个陷阱就是我们弟兄设计的。”
“白妞姑娘现在什么地方,你也总该知道?”
“你问那个贱丫头——你去找那个钱掌柜吧,找到那个钱掌柜,自然也就能找到那个贱丫头。”
显然,杜氏兄弟是已把姑娘杜凤仪交给上司了。
李玉麟心头为之一震。
宫海波叫道:“杜如奇,虎毒还不食子呢,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还算是人么?我恨不得一掌劈了你。”
杜如奇道:“姓宫的,我巴不得你能一掌劈了我,最好连我那个兄弟一并杀了。”
宫海波跳脚道:“你——”
李玉麟抬手拦住了宫海波,道:“杜大爷,你再答我最后一问,‘穷家帮’‘北京分舵’的弟子无故失踪——”
杜如奇道:“这我也可以告诉你,都是我们干的,我所以准二妞跟那个小要饭的来往,就是为从小要饭那儿获取‘穷家帮’‘北京分舵’的动静消息——”
李玉麟道:“你们把‘穷家帮’的弟子弄到哪儿去了?”
“做了!”杜如奇道:“做过之后洒上‘化骨散’,一个时辰之后尸身只剩下一摊黄水,任谁也难找到他们。”
李玉麟心神震动,道:“‘穷家帮’跟你们——”
“什么都谈不上,就因为他们耳目遍布,消息太灵通了,不先把他们逼走,李家人来到,找他们一打听,就全知道了。”
高明,谋定而后动,就难怪“穷家帮”“北京分舵”对那位李姑娘被劫事,一问三不知了。
李玉麟何止心神震动,简直为之心神震颤,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吧——”
只听杜如奇道:“姓李的,你问完了?”
李玉麟道:“可以这么说,别的我只好去问那位钱掌柜了。”
杜如奇身躯一阵颤抖道:“那么,求你给我们兄弟一个痛快。”
李玉麟为之一怔:“怎么说?”
杜如奇哑声道:“我已经泄露了秘密,一旦落进他们手里,就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着还不如死了——”
宫海波叫道:“杜如奇,你还算什么汉子,既怕落进他们手里受酷刑,你为什么不自绝?”
杜如奇哑声道:“海波,谁是真正的汉子,真汉子就能不怕死?千古艰难,唯这一死啊。”
宫海波道:“你——”
只说了这么个“你”字,就没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