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凉,一点即将要变成灼痛的凉。
燕悍离,轻轻地在空中抽了抽鞭子,“嗖”的一声划空破风……
不痛,他只是试试鞭子。
其实,这捱打前的恐惧感,比疼痛更压心。
我的手指轻轻握住冰冷的镣铐上段的链子,尽量,用手心和脚尖来支撑自己的重量,而不是用手腕!那里的皮肤太弱,受不了我全身的重量。
燕悍离轻轻地挥了辫子,鞭稍在半空划过华丽的弦,然后落到我的背上,啪……声音并不大,从镜子里看,燕悍离也未使用力。
可是那痛,却比想象中更痛……我微微晃了一下,发出一声呻吟……
燕悍离微微地嘲笑:“这就痛了?真是娇贵!”
果然,他说的很对,第二下很快就到了,角度完全不同,应该没有碰到刚才受伤的皮肉,但那痛感就更强了……强到,让我马上感觉不到第一鞭的痛……只有第二鞭碰到的地方感觉着了火似的烧……
第三下,又是不同的位置,但让我的皮肤只有一道火辣辣的痛,那就是第三鞭的……
我是学鞭的,自认为还不坏,现在一比,立马给比到天边去了。
说真话燕悍离很有技巧,用某人的角度和力度掌握的尺度到达到艺术的高度……
如果被鞭打的人不是我,我说不定会津津有味的坐在一边欣赏这高难度的鞭技!
可是,我现在没这闲情逸致!
一鞭接着一鞭,速度愈来越快……很快,背部和臀部的肌肤就被抽打了一个遍!
燕悍离停了下来,轻轻地道:“二十一。”
原来只有二十一鞭,连零头也还没有过……可是,我的痛,已让我不能深深呼吸……每一呼吸间皮肤小小的牵动都会让我感觉到剧烈的痛,呼吸声带着一丝破碎的啸鸣,喉咙里传来干裂的痛……我将头歪向一边的手臂,没有任何办法,只有尽力忍受。
其实我对这种无助与悲哀曾经是那样的熟悉……
这种感觉曾经像七月巢湖的汛潮水一样把我整个淹没,让我感觉到那么样的痛苦与恐惧。
正是那一天,我的母亲被侍卫们抓住,她哭泣着回眸喊我:“宝宝,宝宝……照顾好妹妹……宝宝……”
我狂哭着扑上去抓住她,真的很用力的缠住她,可被一个很大力气的男人用力的重重的拉开我,扔到一边的草丛里……还有粗暴的骂:“再哭,再哭把你扔井里去。”他眼睛很大,很可怕。
后来大了,才知道,不过是大人瞎胡闹的孩子吧。
可是,当时,我真吓住了,哭就那样硬生生地堵在脑后,郁结着……不能发泄……
那是,我是多么无助,我才几岁的孩子,连自己都照顾不来,还要我照顾一个才会爬着到处傻笑的造粪磨人的妹妹。
有一瞬间,我感觉我被生活完全打倒。
无助的看着母亲哭叫着被人强行拉离我,吓到完全没有任何思想。
我呆在那里,不能哭,不能叫,不能哀求……
有一种巨大的痛苦一直堵在胸口,压着我,甚至于让我都不能痛苦的呼吸……
有一种要完全放弃的感觉。
很想就这样下去,不挣扎,不思考,不做任何事,放弃自己放弃一切做一个白痴是不是比较好。
可是,毕竟活过来了。
那一次,我的小月牙儿第一次长途爬到外面,她爬在草地上,半抬头,突然对我露出一个微笑,那阳光……瞬间点亮了我的生命!
当一个,没有看到你所爱的又爱你的人对你真心微笑,那就是白活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