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表示同意,心里其实在诅咒他们连生孩子的能力都没有。
话间就到了中心区,这让李良对整个基地的大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如果只论占地面积不论质量,九号基地大概有算上外城的堡垒两倍大,里面大多都是帐篷,只有少数房屋,甚至还有不少人无处可住,只能用木杆支起条被单勉强遮风挡雨。
孟石开着车驶过,附近居住的人一般都会驻足看上好一会,不时的和旁边的人嘀咕几句,猜测着车里有什么好东西。
“当时我也是站在路旁看的,后来实在饿的不行了,只能出来拼命了。每人一天只有两个馒头一碗粥,而且这个馒头还他娘的是空心的,压实了连二两的分量都没有,粥呢,简直就是米汤,还总掺沙子。我看最后啊,整个基地肯定全是歹徒了,大家都得出去抢粮抢人。”孟石看着这种情况感慨的。
“这可是原来的避难所啊,会没有存粮吗?”李良可是在京城见过避难所的,里面不物资堆积如山吧,起码粮食还是管够的。在末世开始前,大城市的几乎所有战备粮,储备粮都运进了避难所,粮库几乎就成了摆设,像李良搬空了的泉县粮库,可能只是有关部门还没来得及运走的。
“当然有,可是上头全都藏着掖着的,声称基地的存粮不足一个月了,各区都要组织探险队,基地全面支援枪支和车辆,你手里拿着的微冲就是基地发的。不过这还不是最狠的,最狠的是基地只发枪不发子弹,只给车不给汽油,子弹汽油得各区自己去买,实在是太奸诈了!”孟石冷笑着。
李良没有话,也许九号基地的东西南北四个区都是暴徒,可逼迫这些人成为暴徒的唯一原因就是基地的领导问题,甚至可以是基地的高层希望四个区成为基地的爪牙,不断的为基地掠夺回物资和人口,然后建立一个掠夺式的人类聚居地。
如果这种规模的基地没有大量储备油,没有子弹生产线,李良实在无法相信。但是高层偏偏选择了这样一个残酷的模式。在末世,一个人的善恶也许只在一念之间,但是如果吃不饱饭,恶的一面就会迅速一边倒的战胜善,这个人也会继续沦陷,甚至丧失人性!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玩火**吗?”李良暗自想。
卡车穿过北区,经过了一段由铁丝网和防御工事组成的隔离带,这才到达了中心区。中心区的防御明显比外围强悍了许多,起防御作用的是一个真正的阵地。沙袋高高的堆起,至少一个连的真正军人守卫着阵地,两挺重机枪架在两侧,这种巨大的实力差距有效的阻止了任何宵的不良企图。
通过再一次的“盘查”,孟石终于把车开到了中心区的仓库门前,等待着卸货。
“估计能剩下半车就不错了。”孟石掏出一根烟递给李良。
李良接过一看,竟然是“南京”,看来孟石混的真的还不错。
两人正吸着烟,一对士兵拿着步枪押着几十个奴隶过来了,看来卸货都是靠奴隶的。
李良仔细的看着几十个奴隶,寻找着自己侦察连成员的下落。只见几十个人身上都是破破烂烂的,几乎都是上身一件脏背心,下身一条大短裤,有的甚至没有鞋子,全身上下都黑漆漆的,后背上大多被晒得爆了皮。最醒目的也最令李良心神不宁的是这些奴隶的脸,他们的脸上竟然都有着一个标记,这个标记是一个类似印章的图案,里面写着九号两个字,有的皮肉还向外翻着,边缘部分焦糊一片,显然是用烙铁之类的东西印上去的。
这个印记让李良第一时间想到了《水浒传》里的宋江,这些被打上烙印的人也许一辈子都难以翻身了。
“这就是奴隶的下场。”孟石声道,看到那队士兵走近了,赶忙将声音压得更低了。
李良把拳头放在了衣兜里几乎攥出了血,他很难想象如果与自己同生共死的战友们碰到这种情况怎么办,这个烙印让李良明白这个九号基地的高层所犯下的已经不再是善与恶的问题了,而是有没有人性的问题了。
“头儿!你怎么也……”一个奴隶突然冲了出来,可是发现李良脸上并没有烙印后顿时觉得不妥,马上又退了回去。
“你个混蛋干什么呢?”一个士兵猛的抬起枪托狠狠砸向了这个奴隶的头,奴隶直接倒在了地上。
“混蛋!站起来!”几个士兵冲上去就是一顿拳脚,顿时踢得奴隶缩成了一团。
李良的眼睛红了,心里仿佛有一团火一样,手里的烟被李良攥在了手里,烟头迅速烫坏了李良的手心,可是他却浑然不觉。
这个奴隶李良认识,正是跟随李良出征的侦察连队员,编号五号,可是现在他的脸上却印着“九号”的印记。
“猪!你认识那两个人?还是他们是你的同伙?”一个士官一边踢着一边问道。
此话一出,李良和孟石顿时成了众矢之的,十几把步枪同时对准了他们。
孟石吓的冷汗都出来了:“我们是西区搜索队的,我们老大是曹总,这个狗奴隶他血口喷人!”
李良脸色铁青什么话都没有,微冲虽然在进入基地时上交给了郭老三,可是李良身上还有一把军用匕首呢——今天就算我李良命丧于此,我也要多带走你们几条狗命!
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五号”不断抽搐着,突然从嘴里吐出了大量白沫,然后抱住了士官的大腿大喊:“头儿!你咋也给抓了,你咋也给抓了呢,头儿!”
士官厌恶的一脚把“五号”踢到了一边,估计是踢到了要害,“五号”一个白眼晕了过去。
旁边的一个士兵心的对士官:“这个猪好像疯了啊。”
“把这个猪拉回去检查检查,要是真疯了就拉到基地外面埋了,省得浪费粮食!”士官看着新换的军裤上沾满了这个奴隶吐出的白沫,感到一阵阵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