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贾艾摸摸脑袋,“或许没粮吧?”
“可明明这里面就有粮米,”魏进忠转过头继续望着砖城。
贾艾不禁奇怪起来,看他貌似在盘算什么,但一个收税太监盘算粮米这算什么,难不成他要做回好人?
“魏爷,您不会……您,不会想开仓赈济吧?但这里的粮食可动不得,这是官粮,陛下知道会怪罪下来,谁也担不起。”
“对啊,师兄,难不成你想大发善心?”徐应元也问道,“这可不像你。”
魏进忠一听就笑了,“你们想多了,俺倒没这么好心,就是突然有个主意……”
“啥主意?”徐应元凑上前问道。
“俺奏请万岁爷开仓赈济,就从这里拿出一些粮食,然后嘛,再请山东的官员们喝喝茶,听听戏,顺带谈谈胶州开埠的事。”
“明白了!”徐应元眼睛一亮,“你是想借赈灾之名直接找他们?”
“可是,”贾艾听了有些迟疑,“这恐怕不容易吧,开仓放粮未必能打动他们。”
“俺知道,不过是找他们谈的一个由头,就像……哦对了,应元玩骨牌一般下多大筹码?”
“嗨,多有多的下法,少也有少的下法,筹码少就随便出,输了就输了呗,赢就是赚到。筹码多就怕输啊,反而畏手畏脚。”
“切~,你那是输不起!”魏进忠一脸不屑,又道:“俺就打算拿免除矿税来做筹码。”
“嘶……”徐应元倒吸一口气,“师兄,这可玩的有点大喽。”
“不不不,魏进忠摇头,”正好相反,俺手上有啥筹码?筹码都在万岁爷手上,可没在俺手上。”
“哦,明白了,所以你是‘坑蒙拐骗’吧?要真在赌场会被人打断腿丢出去的。”
“俺又没啥损失。”
贾艾在一旁听的稀里糊涂,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赌上面去了?“那魏爷,现在,咱们做啥?是回去还是继续逛花市啊?”
“来都来了,自然是逛了再回去。”魏进忠与徐应元扯了几句后,又四下望了望,这永清门正对会通河边,就是渡口,凡车马船只的往来都很方便,也难怪城内的花市会设在宾阳门处,进出十分便利,而临清花市在山东境内也是数一数二。
魏进忠随便找了一家商铺,打着‘復成信北记’招牌的,于是伸手指着:“就这家吧,进去瞧瞧。”
说罢,一行人跟着他便进了这家花铺。
一进来,四处干干净净,也没有飞絮飘舞,魏进忠第一眼印象不错。
掌柜很快从里面出来,见都是一身绫罗绸缎打扮的几人,一下也看不出做主的是谁,脸上立马堆出笑容,“几位快请……”
掌柜拱手,笑呵呵道:“敢问几位客官,怎么称呼?从哪里来?是需要些什么?”
徐应元眉毛一撩,细着嗓子说道:“这位呢,是我们魏爷,”他乜眼看着掌柜,又道:“就随便看看,你问那么多做啥。”
掌柜眼睛一闪,连忙答道:“是是,您几位要不先坐下喝杯茶?然后再慢慢看,有啥不清楚的,尽管问小的就是,可好?”
掌柜态度一下恭敬许多,徐应元也不在意,“不了,看看就行。”
“好好,”掌柜一边应道,一边退到边上,让出空位,好让他们几人在铺子里随便看,自己在旁有问就答。
魏进忠背着手,原地转了一圈就算逛了。其实这种商铺也没啥好看的,三间房,除了正屋,两梢间一般就是会客一间,谈买卖签文书一间。后面院子多半是商号办公的地方,然后再是伙计住的地方。反正货物又不在铺子里,都在渡口的仓房里存着。
掌柜十分有眼力,见魏进忠‘逛’完了,又连忙招呼他上坐,“魏爷,请上坐。”
魏进忠点点头,也没客气,就坐在了上首,其余人才挨次坐下。掌柜又忙着招呼下人上茶,好一阵忙活,魏进忠端起茶盅,慢慢饮了一口。
茶还不错,方才还口干舌燥的,这一口茶下去,顿时燥热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