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总要把身上的这股子战意完全的宣泄出去才是,她就有种感觉,此一生未必再能遇到几次这样的机会了。
秦拙被欺负的惨了,不堪羞辱他甚至想死,可是听到头顶闺女哭的凄惨,一口一个爹最坏了,他便觉心裂成万块般的苦楚。
从前他只恨闺女不懂廉耻,丢了秦舍几百年的声誉,可现在想来,那些声誉又与自己何干?丢便丢了,只可怜女儿倒霉,竟托生成了他的孩子……如今自己果然是必死的,却把女儿交托于谁才安心?
已是悔之已晚矣了。
这榆树娘果然卑鄙,就因为自己在她的地盘冒犯了,她竟是想生生累死自己么想到这里秦舍面目狰狞,一伸手便对身边喊了一声:“剑……来!”
秦舍的小徒弟悲愤的不成,一边抽剑一边对他喊到:“师傅,师傅!”
这才多久啊,才将还志得意满想给那巷子来个小年千堆雪,给师姐出出气呢,这才几息的功夫,却被人当成桩子在打了。
师傅什么样子的人物,竟然被一个女子把脑袋当球踢。
秦拙憋闷的不成,扭脸便又是一声厉喝:“剑来!!”
陈大胜裹着一床澡房的薄被,就蹲在窗下的烘撑子边儿发呆,他想不通自己衣裳去哪儿了?便对门喊了一声:“吉祥?吉祥!!”
佘吉祥早就守在门口,闻言便笑眯眯一叠声的跑进来问:“哎哎,来了来了!小祖宗您有事儿?”
陈大胜看看他那张老脸,抿抿嘴就指着烘撑子道:“我衣裳呢?”
佘吉祥也纳闷呢:“您衣裳?不是针线早送来了么?”
陈大胜手指用力又点了两下。
一看果然没有,佘吉祥便赶紧吩咐人再去拿一套。
没多久,五月捧着衣裳进院子,佘吉祥帮着小爷套上,他小爷一边穿一边还问呢:“才将娘子说把衣裳给我放撑子上烘着,我也没听到有人进来啊?”
佘吉祥也纳闷呢:“是啊,小的就守在门口,也没看到人进院啊?难不成,是奶奶拿走了?”
陈大胜闻言一愣,就问五月:“你们奶奶呢?”
五月回:“奶奶说今儿下厨给爷做几个拿手菜,才将厨下去了……”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后山几声闷响。
众人一愣,皆扭脸向那边看去,就听得坠坠雷声不断,然后佘吉祥就道:“今年真有意思,这个天气儿怎么还打起闷雷来了?”
百泉山上,一排红松被秦拙冲撞的拦腰断,一口鲜血喷出,坠地之后他却已疯魔。记不得断了几把剑了,他只摇晃的站起,对身边又喊了一句:“剑!!!”
“师傅,没剑了。”
秦拙的大徒弟摸着腰下剑鞘,心中已然是万念俱灰。
没了?就没了?
秦拙脑袋一下空了,他左右看看,这周围的大树也被他拿肉躯撞空了,就孤零零剩下挂他闺女的那颗大树,他闺女还在树上唱歌呢。
怎么就走到今日这一步了呢?
山风呼啸,那古怪的榆树娘身上的兽毛就翻飞,夜色中,她脸上的面具越发像个鬼畜。难不成,这还真是个鬼?
心下凛然,秦拙把手里的剑把一丢,就忍着胸中的血气看着这女鬼道:“老夫输了,随你吧……”
他抬起头,露出脖下皱巴巴的老皮与喉咙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七茜儿有些舍不得这老头儿,便探着脑袋认真寻找,挨个看去,就见果然是个个腰上挂着一把空鞘。
她还遗憾的问呢:“真没了?那你找找?那万一,还有一把呢?”
就没有这样侮辱人,众人心中恼羞,却不语,也学着他们师傅的样子纷纷扬起了脖子,一副听凭处置的样子。
这是真的没东西跟自己对招了呢,七茜儿吸吸气,满心遗憾的再低头看看手里的菜刀,想起厨下还没烧好的下酒菜,便说:“那,那,那既没了,那你们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