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坊,我继续向前走,前面是一道灰砖砌成的墙,不很高,墙上也全是青苔,我沿著墙走,转过墙角,有一扇门,看来是围墙的后门。”
杨立群讲到这里,我已经认不住发出了一下如同呻吟一样的声音。
简云向我望来,现出十分吃惊的神情:“你怎么啦?脸色那么难看。”
我连忙吸了一口气气,伸手在脸上抚摸了一下:“没有甚么,我很好。”
杨立群显然没有留意我神情如何,他继续道:“那扇门,是木头做的,很残旧。门虚掩著,不知道为甚么,我来到那扇门前的时候,心中会感到十分害怕,可是我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讲到这里,又停了一停,才又强调道:“每次我来到门前,都十分害怕,也每一次都告诉自己:不要推门进去,可是每一次,结果都推门进去!”
简云没有表示甚么意见,只是“嗯”的一声。
杨立群继续道:“一推门进去,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放著许多东西,有的,像圆形的石头,我知道那是一种古老的石磨,我还可以叫出另外一些东西的名称来,517Ζ例如有一口井,井上有一个木架子,木架子上有辘轳,有水桶。可是还有一点东西,我根本没有见过,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
我问道:“例如哪些东西?”
杨立群用手比画著:“有一个木架子,看来像是一个木椿,也像是放大了许多倍的鞋楦子,里面有很多厚木片,放在一个墙角上。”
我喉间发出“咯”的一声,那是我突如其来吞下一口口水所发出来的声音。
简云说道:“别打断叙述!”
我立时道:“不!我要弄清楚每一个细节,因为事情非常特殊。像杨先生刚才讲的那个东西,你能知道是甚么吗?”
简云愤然道:“当然不知道,连杨先生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知道吗?”
我的回答,是出乎简云的意料之外的,我立时道:“是!我知道!”
简云用一种奇怪的神情望著我。杨立群也以同样的眼光望来,我不自由住叹了一声:“那是一具古老的榨油槽,那些木片,一片一片,用力敲进槽去,将排列在槽中的蒸熟了的黄豆,榨挤出油来。”
杨立群急促的眨著眼,简云不住托眼镜,一脸不信的神色。
杨立群反问我,说道:“我的形容不是很详细,何以你这样肯定?”
我道:“其间的缘故,我一定会对你说,不过不是现在,现在,请你继续说下去。”
杨立群迟疑了片刻:“请问我这个梦,究竟代表了甚么?”
我道:“在你未曾全部叙述完毕之前,我无法作结论。”
杨立群又呆了片刻,才道:“那片空地,看来像是一个后院,我一进了后门,就走的十分急,以致在一个草包上绊了一跤,那草包中装的是黄豆。”
杨立群道:“我绊了一下之后,豆子给我踢了出来,我脚步不隐,踩在豆子之上,又向前滑了一交,跌在地上,令得一只在地上的木轮,滚了出去,撞在前面的墙上,发出了一下声响。”
杨立群苦笑了一下:“每次都一样。”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甚么。
杨立群又道:“我连忙挣扎著爬起来,再向前走。围墙内,是一座矮建筑物,那建筑物有一个相当大的砖砌成的烟囱。我来到墙前,靠著墙,站了一会,心中好像更害怕,但我还是继续向前走去,到了墙角,停了一停,转过墙角,看到了一扇打开了的门,然后,我急急向门走去。”
杨立群讲到这里的时候,简云和他,都没有注意我的神情。我这时,只觉得自背脊骨起,有一股凉意,直冒了起来。额头沁汗,我伸手一模,汗是冰凉的。
这时我的神情一定难看到了极点,我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当你走进门去的时候,你没有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
杨立群本来在躺著在说话,叙述他的梦境,我突如其来问的那句话,令他像是遭到雷殛一样,陡地坐起身来。
当他坐起身来之后,他的手指著我发抖,神情像是见到了鬼怪:“你……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简云看到了这样的情形,忍不住也发出了一下呻吟声:“天,你们两人,谁是求诊的病人?”
我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请再继续讲下去,请讲下去。”
过了一会,杨立群才道:“是的,有人叫了我一下,叫的是一个十分奇怪的名字,我感到这个名字好像是在叫我,那个声音叫的是:‘小展!’,我并没有停止,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就像门中走了进去。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十分异样的气味。”
简云一听到这里,陡地站了起来:“我看不必再讲下去了。”
我忙道:“为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