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吃下去以后就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了。”
&esp;&esp;闵南倾刚挣扎一下,就被一直守在他的身后的敬平按住了双肩,并按着他的身体强硬地往前送。
&esp;&esp;鼻息间都是炽热的火,木炭上迸开的火星落到皮肤上,带来灼热的疼痛。
&esp;&esp;闵南倾吓破了胆,疯狂地甩开敬平,一迭声地求饶。
&esp;&esp;“少阁主,少阁主,您饶了我,我,不不不,属下不敢了,求您,求您留我一条命…”
&esp;&esp;陆展清听着他话里称呼的改变,索然无味地把火炭扔进他膝前的雪里。
&esp;&esp;积雪发出喑哑的尖叫。
&esp;&esp;“你应当要庆幸,庆幸影三没说出你教他的东西,否则,今日,我让你尸骨无存。”
&esp;&esp;陆展清起身,披在肩头的大氅直直地落在雪地里。
&esp;&esp;“丁酉。”
&esp;&esp;丁酉看着他朝屋内走去的背影,颔了首:“主上吩咐。”
&esp;&esp;闵南倾还在震惊于丁酉的称呼,下一秒就听到陆展清宛若死刑的宣判:“两百鞭,两个时辰内罚完,若是我听到一星半点的叫喊——”
&esp;&esp;陆展清回头,眼里的嗜血与燥郁让闵南倾如坠冰窟。
&esp;&esp;屋内炭火供得足,影三整个人埋在被褥里,睡得沉,全无防备地探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esp;&esp;陆展清打来温水,仔细地给他换上新的药纱,才坐在床沿,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esp;&esp;他听着外头不知道是北风的呜咽,还是闵南倾的压抑痛呼,眼中晦暗深沉——
&esp;&esp;影三身上的伤,他要一点点地讨要回来。
&esp;&esp;沉梦晦暗,影三睡得不是很安稳。每过一小会就会瑟缩着身体,低声又可怜地唤着少阁主。
&esp;&esp;陆展清在这样的强烈依赖中感到了满足。
&esp;&esp;他侧身躺下,伸出手臂,轻轻拍着影三的后背,道:“不怕,我在。”
&esp;&esp;早知道忍和不忍的结果都是一样,当初就应当与林逸鱼死网破。
&esp;&esp;林逸。
&esp;&esp;陆展清闭了闭眼。
&esp;&esp;昨夜过后,辛怀璋和纪连阙就直接找了林逸。林逸面对二人的质问,无所谓地从暗卫来推出了一个人,那暗卫一口咬定是他杀的度霜镇的村民,别的一概,什么也问不出来。
&esp;&esp;毕竟千巧阁代表的是江湖公正之地,林逸没有直接的过错也有治下不严的过失。面对辛怀璋提出要林逸以千巧阁阁主的身份,跟随他们一同回去面见圣上时,林逸沉着脸,答应了。
&esp;&esp;几乎是林逸答应的一瞬间,那暗卫咬破了嘴里藏着的毒,顷刻毙命。
&esp;&esp;死无对证。
&esp;&esp;林逸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很快就到了年关。
&esp;&esp;临近年底,事情极多,陆展清每日在千法堂处理大小事务,经常三更半夜才回到小院,就算影三睡了一日,他也要把刘铭叫过来,一点点地询问影三今日的状态和一切细节。
&esp;&esp;恰是黄昏,陆展清处理完年前的最后一宗案子,踏着一地的橘黄余辉,迈进小院时,就看到丁酉拿着扫帚,老僧扫地般,在地上扒拉。
&esp;&esp;半空中,无痕与软剑交缠,剑气激荡,时不时给丁酉一直都扫不干净的地上再多几片震落的树叶。
&esp;&esp;自林逸走后,陆展清也不藏着掖着,时常把闲得发慌的丁酉和敬平叫来小院,也不知道影三和敬平是怎么回事,一见面,这两人就要动手。
&esp;&esp;“少阁主,他……”
&esp;&esp;影三见陆展清回来,一下子就蹭了过去,站在他身后,瞪着敬平。
&esp;&esp;敬平啧了一声,将软剑缠回腰上,咂摸着嘴里残留的软糯香气,道:“不就是多吃了你一个糯米丸子么,只剩一个你也好意思留给少阁——”
&esp;&esp;被丁酉踢了一脚后,他才闭上了嘴。
&esp;&esp;陆展清转头看着影三忿忿不平又不敢多说的表情,不由失笑,摸了摸他的头。
&esp;&esp;“今日年三十,大家一起用个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