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枪杆倏忽而至,纪连阙猛地一抓,借着丁酉往后挑的力量一下子飞身回到了石壁前。
&esp;&esp;纪连阙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夸道:“枪法不错,有几分军中的风采。”
&esp;&esp;丁酉一怔,继而笑着:“我母亲便是军营出身。”
&esp;&esp;“噢?女子入伍,倒是巾帼不让须眉,”纪连阙仔细地打量着丁酉,愈发觉得眉眼熟悉:“你不会是濛姐的孩子吧!”
&esp;&esp;在丁酉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纪连阙想起旧事,乐不可支:“濛姐在军中那可是说一不二的。小时候我在军营摸爬滚打时,都有几分惧她。她离开那日轻飘飘地往军营里寄了一张信,上面就写着‘成婚,勿扰。’四个字,营里兄弟笑了许久。”
&esp;&esp;丁酉靠着石壁,跟着笑了起来:“是,她跟着我父亲,回中川了。”
&esp;&esp;方才那阵惊天动地的虎哮,把在风宫的明烨吓了一跳。
&esp;&esp;他们二人面对的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偶。
&esp;&esp;准确的说,是一个打造得十分精美的机关人。
&esp;&esp;“干嘛——”
&esp;&esp;明烨猛地抓住拍在肩膀上的手,以为是驯,想也不想的就回头。
&esp;&esp;一张血淋淋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esp;&esp;明烨心下一惊,朝着台上张牙舞爪的机关人骂道:“你有病啊老是吓我!”
&esp;&esp;比起明烨,驯沉稳许多。
&esp;&esp;他闭着双眼立在原地,静静地感知着不知道从哪里摸过来的东西,有可能是一条尾巴,也有可能是一只发烂的手,然后以极快地速度挥剑切断。
&esp;&esp;什么东西撞上了驯的后背,他反应极快地把手肘朝后重重地撞去。明烨眼疾手快地化开了这力道,整个人几乎趴在他后背上,喊道:“我!是我!”
&esp;&esp;驯嫌弃道:“你好吵。”
&esp;&esp;明烨嘴上说个没完,眼神却在细致地打量着台上的机关人。
&esp;&esp;那机关人的头部在不断地旋转着,浓墨重彩的五官各做各的事。四肢一上一下,都在同时运转,互不干预又互相纠缠。
&esp;&esp;他拿手臂撞了撞驯的腰,示意他看往机关人的心脏处,那里,一块飞速转动地齿轮泛着幽暗的光。
&esp;&esp;随着伊梧的死亡,正北边的兑宫一阵剧烈地摇晃,外头石壁上的烛火瞬间熄灭了三分之一。
&esp;&esp;纪连阙目光一亮:“他们成了,丁酉,动手!”
&esp;&esp;拙锋和长枪同时间将老虎捅了个对穿,紧接着,风宫的两人也灵敏地取下了机关人心口处的榫木发条。
&esp;&esp;一阵地动山摇,尘土飞扬,六人所在的石室都开始倾塌粉碎。
&esp;&esp;朦胧的缝隙中,石室不受控地疯狂旋转着。
&esp;&esp;陆展清搂着慕长宁,举起袖子护着他,避免他被石块砸到。
&esp;&esp;等众人缓过这阵剧烈旋转带来的眩晕后,被眼前的场景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esp;&esp;硕大无比的圆形石室,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摇曳生辉的烛火与精巧的天灯。满室的橙光,暖意融融地互相托着,满目的烛火,漫天摇曳的风灯,美轮美奂,壮美无暇。
&esp;&esp;这是枯骨天灯阵的源头!
&esp;&esp;一位沧桑的老者盘腿坐在庞大的阵法中心,须发全白垂至地面,手中拿着一盏天灯,正拿着细小的毛笔,全神贯注地在灯纸上画着什么。
&esp;&esp;画灯里一位曼妙的少女懵懂而无知地看着他的动作,时不时咯咯地笑着,甚至还把手指伸出来,调皮地扯着老者的画笔。
&esp;&esp;巫神站在他的身侧,在这明亮温暖的烛光里,愈发显得精致艳丽,肤若凝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