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了勾唇角,道:“不乱于心,贯之己道,此乃正解。”
非煦理清心绪,谈及正题,“殿下,牧胜神官现下就在京陵城内,我们可要现在去找?”
“不急,今日热闹,待夜深人静时再去。”
非煦很快想通,牧胜神官极有可能被凌炙所挟,若现下赶去碰上,难免会有恶战伤及无辜百姓。
“好。”他看了眼窗外,道:“天色尚早,殿下先好生休息。”
“嗯。”
非煦离开后,她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双手手骨里流动的灵力,叹了口气,现下这灵力也太微薄了些,可不够跟凌炙打的。
众神官以为她灵力磅礴劲厚,其实不然,那只是天道神柱给她造了个势,过后便没了,她只得尽量避免和神官有接触,神官们都以为她是将灵力收敛了起来,她为此松了口气,毕竟没有谁会露着满身的灵力到处给人现,看,我的灵力多磅礴,那也太傻了。
因为丢了一半魂魄,如今她的灵力十之存三,在云浮地宫里时已经用得所剩无几,好在神骨能给她回复,且速度不慢,到夜间应该能回到三成的状态,不然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救下那牧胜神官。
而且醒来后,她发现听雨也不知所踪。
被人杀了不说,佩剑还被人抢了去,这事要是让慕君衍知道了,她定然得被扔进星海里浸上一段时间,至少是三年五载。
想不到这世间竟有人敢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此人能杀她一次也算不错,不过他最好躲着些她,若是被她抓到,她绝不会手软!
慕云栖揉了揉泛疼的额头,闭目养神了起来。
某座荒山之上聚着一汪寒潭,山顶上积覆着经年不化的霜雪,四周没有活物,只有大小不一的石头裹着霜雪散落在寒潭周围,就像发硬了的大大小小的白面馒头,看着软绵讨喜,咬上一口免不了要赔上一口牙。
寒潭上正结着一层薄薄的冰,潭水深不见底,静谧无声,透着阴森诡谲的幽黑,覆于其上的冰层那点微弱的白几乎等同于无。
一道颀长高瘦的身影落在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山顶上,他将一把剑插进最大的石头里,走到寒潭边上,往潭水中扔了颗珠子,薄脆的冰层瞬间被珠子砸成碎片,沉进了潭水里。
原本阴冷幽黑的潭水开始变暖,潭水也渐渐变成刺眼的鲜红,细密的水汽升腾起来,慢慢往上冒着,在碰着空中的冷气之后又凝成了细小的霜花落了下来。
他脱去外袍,素白的里衣几乎和霜雪融为一体,如墨的长发披散垂至腰间,里衣单薄,隐隐约约显露着他腰腹间优美如刀刻的线条。
潭水很快沸腾起来,冒着汩汩的水泡,他跳入潭中,好一会儿才浮上水面,水痕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流下,汇入领口处,里衣已完全湿透,紧贴着他白皙的皮肤。
没了明显遮挡,他上半身的两道伤疤便显露了出来,一道是在左肩上,竖直且细长,前后相连,看着像是被一剑贯穿。
另一道则十分狰狞可怖,一个如拳头般大小的黑洞洞的的窟窿赫然留在心口处,虽没有流血,但那不规整的猩红创面依然触目惊心,看着像是活生生地被人剜了心,可看伤口走向,更像是……
自己挖的。
潭面上的水汽愈来愈密集,成片成片地往上冒,潭边的霜雪已经消融,化作冰水流入潭中,很快融为沸水。
他浸泡在潭水中,朦胧的水汽将他包围,身上的两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之势愈合,心间的伤口尚未彻底愈合,他忽而睁开了眼。
那把被他插在石头上的剑也仿佛受到什么感应一般,忽然颤抖了起来,一刹那便破石而出,这一瞬间它仿佛又失去了那道感应,在空中呆滞了一刻之后又落在了雪里,压出一道剑痕。
潭中人抬手一招,剑便落入了他的手中,他拿着剑端详,雪白的剑身映出他那如冷锋一般的眉宇,他屈指弹了一把剑身,剑身发出一阵清幽的剑吟。
“别急,晚点带你去。”他虽这么说着,人却已经从寒潭里出来了,两指交叠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便已干透。
他往身后伸了伸手,寒潭里的珠子被他吸入手中,他仔细整理了一番形容,而后一步百里往某处而去。
慕云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境一个接一个地来,说是梦境,更像是些片段,忽闪忽现,如同碎片一般,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搅得她心情不佳。
想看清又看不清,偏偏还要出现在她的脑子里,这种模糊抓不住的感觉实在让人生厌。
她抬起手看了眼手骨,灵力已不似此前那般稀薄。
差不多了。
她起身推开窗看了眼外头,四下寂静无人,唯有明月当空,倾洒了一地清辉。
非煦醒得早,坐在桌边等着,听见隔壁的动静后,起身推开了窗,看着她问道:“殿下,现在走吗?”
“嗯。”
两人翻窗而出,轻身落在青石路上,非煦捏着寻渡石,领着慕云栖往一条深巷而去。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