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种啊,可以让玉蜀黍长的快些。”楼小拾一脸理所当然。
“你怎么拿尿浸种?恶心不恶心?”李舟一脸嫌恶,仍旧没将头转回来。
众所周知,在现代用的最普遍的一种化肥就是磷肥,可能是作物生长挺需要磷元素的吧!楼小拾不会提炼磷,但他知道人体里含磷,磷火不就是这个道理吗?但他总不能挖死人坟,用人骨头磨成灰当肥料,所以他只能选择另一种含磷的东西——人尿。但是人尿若直接浸种,反而会烧坏种子,所以用之前要将尿液腐熟,然后还要兑水稀释。而之所以用温水,是因为用温水可以催芽,他干脆将两道工序合成一道。
“古书记载,尿不是还可以入药了吗,怎么不可以用来浸种?人尿里含有大量作物成长时需要的东西,尿腐熟后兑水浸泡种子,对玉蜀黍成长可有好多好处咧!”
其他人不说话了,看楼小拾说得头头是道,还以为其他人也都是这么种植呢,只是一想到自己平时吃的粮食蔬菜可能用尿浸过种子,就一脸郁闷。
楼小拾一看就知他们想的是什么,笑了一声,心说我这还没工夫腐熟粪便呢,你们要是看完用粪便当肥料,一个个的以后还吃不吃粮食?
李夏盯着眼前装着玉蜀黍粒的罐子,唐小看着沉在溪里的糙米罐子,两人都是用树枝不时地搅拌一下。无事的时候,唐小就用水毛花和狗尾巴草给李夏编蝴蝶,编知了,编小兔子。
楼小拾将农具装上手推车,又把尿罐子和一个空罐子放了上去,一行人就下地去了。
还是用刚刚的办法,一点尿液稀释多半罐湖水,楼小拾用稀释过的尿液均匀地浇在地里,昨天的草木灰和今天的尿液共同充当底肥。
楼小拾一招手,众人就又开始翻地了。和平常不同,平常浇的是水,这次浇的是尿,李家兄弟踩在带着湿润的土里,总觉得脚心烧得慌。
翻完后就是精细的整地,待土地松碎,无结块又平整的时候就可以犁地,起垄作沟了。没有犁,楼小拾用手推车代替,一个人推着手推车多跑几趟,这一排就犁出了规整的沟,到下一排时换人推,像接力似的,嘻嘻哈哈一会整亩地就犁好了。
抬头看看天,太阳当头照,一行人收拾农具就回去了。
吃完饭,几个人坐在一旁歇息,楼小拾拿过罐子,将玉蜀黍粒倒在簸箕里排干水分,尿液也不能浪费,直接浇在他们之前在房前开垦出的秧田里。
“你们在咱上午犁出来的那条浅沟里浇浇水,我给玉蜀黍催完芽后就去找你们,今天一定要播完种!”浸种、催芽、下种不可隔夜、脱节,尽量在一天内完成。李家兄弟闻言点点头,站起来拿上罐子和农具就走了。
催芽,楼小拾想了个土办法,这里没有火炕,他就在地上挖了一个土坑,坑里点一把火,一小把茅草一会就烧光了,这时坑里温度升高了许多,但火烧得很小到不至于烫的地步。楼小拾将簸箕放在坑里,簸箕上盖着干茅草,让簸箕里保持温度。土坑里温度降下去时就再点火烧,顺便将玉蜀黍粒上下翻动一下,反复好几次,拧嘴露白的玉蜀黍粒越来越多。
大约在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楼小拾抱着簸箕去大田准备播种了。
李家兄弟浇的水此时已经完全渗进了土里,楼小拾用手握了握,正好是适合下种的湿度。沿着上午犁出来的浅沟,将种子均匀地播成长条。一个人播一个人跟着随后覆土,然后在轻踩几下,这样能防止透风露气,种子和土也能更好地结合在一起,但不宜踩得过于用力,反而影响出苗。
也幸好现在白昼较长,天黑之前他们终于将种子都播了下去,看着不算笔直但规整的土地,每个人都挺激动,连楼小拾都看着土地久久移不开目光。
走在回家的路上,众人有些飘飘然,咧嘴嘴角冲楼小拾笑,连最没表情的李程都微微勾起了嘴角眯起了眼。
晒粪坑啊!
楼小拾刚看了看糙米,已经有些露白了,再浸一两个小时就能下到秧田里了,这之前是要把秧田做最后的规整和灌溉。
约每半米宽做成一浅沟,长度视他们开垦出的秧田长度为准,四周起垄,到不用做到水稻田那么高和宽,因为秧田不用需要太多的水,即使是旱育秧都可以,起垄也是为了方便管理。可能因为每块土地都是他们一点点耕出来的原因,这一块块长方形秧田看着说不出的漂亮,总觉得别人做的都没自己的好。
光着脚踩在带着凉意和潮湿的秧垅沟里,楼小拾手里抱着盛糙米箩筐,他现在有些紧张,教他这些农业知识的朋友跟他说过,撒稻种可是一项技术活,在播种机还没普及的时候,他们村里每年撒种都是由经验丰富的老一辈在做,一亩秧田撒多少种,都不用称,基本没有太大出入。楼小拾自然做不到这种,他先是根据秧田块数、大小,将箩筐里的糙米分成份数,免得他手里没谱,最后弄得秧田或种子不够。
深吸一口气,楼小拾很轻很轻地抓起一把糙米,因为泡到露白的糙米,手劲大一点就会给碾碎的,他一点点往前走,跟着伸着手向前一抖,糙米纷纷扬扬地撒了出去,他都快分不清手是在故意的抖还是因为太紧张而止不住的抖。
一块秧田播好种后,李横就会跟在后面,用准备好的草木灰撒在上面。可能躺在泥里的种子看起来是那么脆弱,李横猫着腰,姿势难看地撒着草木灰,动作缓慢,但草木灰撒得均匀且微薄,脸上的表情更是认真到了严肃的地步。
不到30斤的糙米,他们是弄了整整一上午才播完。明明活比之前的翻地开垦轻松了许多,楼小拾的汗却湿透了衣服,李横也靠在一旁喘着气,两人相视一笑,刚刚的神经实在是高度紧绷着。
种子撒下去了,楼小拾心中算是放下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