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和我,哪个重要?”
他这样问,我的回答自然毫不犹豫的是第二个,但就是不喜欢这样子的选择题。
就像以前如果我早早知道的话,可不可以问他继承权和我,哪个重要。
他选择了继承权,所以才经历了种种不顺心的事情,我们再也回不到当初那个他为我挡枪笑得很真的时候。
“当然是……”我的话没有说话被开门而入的提壶和黑衣人打扰。
“帮主,你的脚该上药了!”提壶毕恭毕敬,和刚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许生的脸色骤变,我甚至听到他冷哼一声,就是没有说话。
救护车的声音在楼下响得很是时候,一下子把我们的气氛推到高潮。
“我尊重你的选择。”在我还没有开口之前,许生也先说了去,比提壶说得还要快。
本来还想说并非如此,我却突然没了解释的兴趣,原来他认为我和他一样,什么都能比得过爱人,何况是一个威震四方垂手可得的帮主位子。
他至少应该问问我为什么,又或者发疯似的求我不要和他分开,我们真心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然而,都没有,他就像一个陌生人,脸色苍白、心脏无血的陌生人,淡淡一句我尊重你的选择便能把人置之冰窖。
“外面的救护车怎么回事?”我冷声问,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也不知该如何走出病房。
“回大人,是一对夫妇,我们在来的路上看到,他们正往医院赶的路上出的车祸,因为离得比较近,应该能保下命来。”
我心间更是慌了神,一对夫妇,糟糕,来的时候母亲说和我一起去,结果我却没有等她,先行来到医院。
抱着很小的希望去猜想不可能,他们找不到医院的路,怎么可能会出车祸呢。而且母亲的性子比较缓慢,收拾东西至少要收拾一回,肯定又是忘记带水瓶又是忘记带纸的,说不准回家去拿了呢,这样子掐算时间就不可能会发生车祸。
“去看看!”我根本不是在命令,而是随口一说,但是那些黑衣人紧跟着我更加证实了许生对我的猜测。
他一定认为我已经是墨林的帮主,已经没有选择的退路,我已经放弃他了。
正如昨天晚上我所说,真相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不是的,我还爱他,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去顾及这个,我的父母,他们昨天笑得很慈祥,母亲给我温了牛奶。
他们还要好好地过完下辈子,好好地过晚年。父亲已经不再出去了,已经是母亲一个人的了。他们相爱,他们经历过生死,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我忽然自私地想,如果问上帝一个问题,保父母幸福,还是保我和许生幸福。
二者只能选一的话这才真正的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类型,我无法像帮主和许生那样去抉择,因为我在乎这两选择。
当我踉跄到两个推车的时候,上面铺盖白色的床单,那是死亡的信号,医生和护士都是面如槁木。
忽然知道我会选择什么了,保佑上帝让我选择父母吧,如果他们两个平安无事的话,我和许生可以不在一起,可以分开。也可以忍受剧痛。
“把车推过来。”提壶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多少明白些,忙命令几个黑衣人。
我掀开床单看了一眼,又掀开另一个看了一眼,笑出声来:“没事,他们不是我父母,白担心一场。”
“青柠——”提壶欲言又止的样子,“别自欺欺人了,趁现在赶紧和他们多说说话。”
“我为什么和陌生夫妇说话,有没有搞错,这是他们儿女的事情,关我什么事。你们几个放手,让医生和护士把车推走。”我捂鼻命令下去,“一股子消毒水味儿,真是难受。”
医生和护士迅速把车推走,胆大地朝我们几个望一眼,我忽然浑身无力,扶倚在蓝色的公椅,提壶见我面若死灰的样子未免有些担心问:“你没事吧?”
“怎么出的车祸?”
“警方正在调差中,你不去看看他们吗?”
如听到梦玲,我惊醒般,疯狂跑向推车进的房间,好在还未放在停尸间,据说医生联系到家人见面后才作处置。
“滚!”有白大褂拦在面前,我一脚踹开,出示什么家人证明,没看见这张脸吗。
病房空旧,一股阴湿的味道扑面,地砖踩上去极不平稳,睡着的人儿怎会安稳。
“换个病房!”提壶跟上来,“这是人呆的地方吗?”
护士不愿意,小声嘀咕:“本来就是死人。”
她的话没说完,我一个巴掌打上去,“难道你们护专没有一本关于道德教育的书吗,死人不是人吗?”
小护士肿着脸替我们换了病房,比上一间好很多,我紧跟在车后面,刚才掀开白床单,看到的两张脸。那么熟悉,一下子就能勾起童年的回忆,一天天苍老,一天天变化,我始终不相信那就是我父母,他们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