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后,山月儿拉着弟弟去附近山上挖野菜。
刚下过雨的山路非常泥泞难走,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山坡。
月儿和弟弟都穿上了雨靴,把裤腿卷的很高,以防泥点迸溅到腿上。
路虽然难走,山月儿兴致却很高,把脚下的泥踩的咕唧作响,十分有尽头。
青墨说过,雨水过后就会有很多野菜、菌类长出来,因此现在正是挖野菜的大好时机。
青墨说,山里可食的野菜很多,有苜蓿、黄花、蕨菜、苦苦菜、灰灰菜、地皮菜、乌龙头、鹿角菜、蒲公英等等,还有很多连他都叫不上名字的野菜。
山月儿知道这里的一些野菜,在餐桌上也品尝过它们的味道。
尤其是苜蓿,这种在农村用来喂牲畜的草,在城市里却是真正天然无公害的绿色蔬菜。山月儿从前很喜欢和父母去郊区挖苜蓿,然后回来用开水焯过后凉拌,非常爽脆可口。
不过目前已入夏,山里的苜蓿都老了,开了紫色的小花,人是没办法吃了。但还有一些野菜夏季正是生长季节,尤其是雨后长势很好。也许运气好的话还能摘到蘑菇。
月儿的想法很简单,在听了弟弟说了那么多的野菜后,她就想挖够两麻袋的野菜后,背到县城里卖。
太阳真毒,等山月儿姐弟俩走到没有田地的野山时,泥地基本已经干了,雨水早被太阳蒸发的一丝不剩。
月儿一到野菜丛生的地方就弯腰埋头掐菜,青墨说过,野菜不能连根拔,这样下一场雨就会长一茬子。
由于牲畜很少被放养到这片山林,加上新下过一场雨,地上的苦苦菜和灰灰菜长势疯狂。月儿从家拿了两个麻袋,分开装这两种菜。先前还觉得这么多的菜,两个麻袋似乎不够装,可真揪菜时,才发现装满一麻袋就差点把她累趴下。
青墨还拿了两个挺大的尼龙网兜,装不多见的蕨菜和黄花。其它的野菜长的不多,可以留着下次慢慢摘。
下午四点左右,累的腰酸腿疼的两人才收工,拖着沉重的袋子歇歇停停地往家里走。
虽然累的不得了,但山月儿心情很好。
“青墨,从咱这里骑自行车去县城要多长时间?”月儿忽发奇想,她想把坐车的钱都省下来。
“姐,你不会是想骑车去县城吧,那太远了,至少得骑三个小时呢。”看着青墨惊奇的目光,月儿想自己是不是太妄想,太吝啬了。
但想想一人五元,两人十元的来回车费,她还是觉得能省则省。她现在是彻底将自己的小家子气暴露了,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使。
“那咱山里有没有顺路的拖拉机可以免费搭乘?”月儿又问。
青墨想了一下说:“山里人穷,没人买的起拖拉机。原上有些人家有拖拉机,我们也许可以搭车,不过不认识人家,可能也得交钱。”
“哦,好,到时候咱碰上什么车坐什么车,争取不让等车浪费时间。”上次和秀儿去县城,只等车就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
第二天,天一擦亮,姐弟两就收拾好野菜和药材出山。为了方便驮东西,青墨特意推上了父亲的加重自行车。
山路不好走,推着车子更是难走。为了驮东西,即使到了平路上,也不能骑车子。
在车站旁的商店门前锁好车子,拜托店主帮忙看着,他们站路边,拦过路的农用拖拉机。
青墨这时显得有些腼腆,他不好意思拦车。山月儿却充分拿出前世拦出租的架势,向车主打手势,要求停车。
好在农村里的人大都淳朴,拖拉机上年轻的车主明白他们的意思后,很快就停下车,招呼他们上车。
这个车箱里装了几桶醋,看来车主是专门做醋的。山月儿和青墨在简陋的拖拉机车厢里东摇西晃、前仰后合,伴随着浓浓的酸味,在轰鸣的马达声中好不容易才颠到县城。
山月儿请车主直接把他们拉到了菜市场,下车时,月儿给了车主一元钱,车主很高兴,答应他们,等他送完醋后就在原地等他们。
嘱咐青墨守着袋子等着,她先去旁边的批发商店买了一摞最便宜的塑料袋。
两个人没有直接进市场,只在市场门口找了处开阔点的地方,就把麻袋和网兜的袋口打开,等着人上来问价钱。
这里进出市场的人都路过,又正是中午买菜做饭时间,人来人往的很多,但却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等了一会还是无人问津,月儿有点沉不住气,她看了看青墨,发现这孩子只顾新奇地东张西望,完全没想过要叫卖。
她泄了气,不能等人家问啊,那样多被动,啥时候才能把这么多菜卖掉呢?
她运了运气,憋足嗓子喊了一声:“哎~,卖野菜了,新鲜的野菜,五毛一堆,真正绿色无公害野菜,快来买呦!”
山月儿觉得她重生一世,胆子似乎大了不少。其实若是从前的她是绝对不会在众人面前叫出声的。可如今的她为了生存,却喊得荡气回肠、坦坦荡荡,吸引了诸多目光,就连青墨都钦佩地看着她。
很快就有人围了上来。不过看的多,问的少,买的更少。